回到東宮,一下馬車就見海靈在等著她,一見到她,一向穩重的大丫鬟差點繃不住了,流著眼淚也不顧規矩了,上來就一把抱住她。 “主子…” 楚筱筱這半日強裝的鎮定在親近之人面前差點崩塌,伸手拍了拍海靈,“我這不是沒事嗎?阿嶼和穗穗呢?” 海靈抽抽噎噎地放開她,改為扶著她的胳膊往芳華殿走,“在芳華殿,碧草姐姐守著呢,白夜也在,您放心…奴婢就是太擔心您了…所以等不及想見您。” 楚筱筱笑了笑,“都成親的人了,還為了我哭鼻子,也不怕白夜不高興。” 海靈立刻便說道,“主子在奴婢心中是誰也比不了的!白夜也比不了!” 楚筱筱自然知道海靈的心意,心裡暖暖的,又看著她認真說道,“殿下中毒的事你也知道了吧?接下來我恐怕顧不上兩個孩子,我就把他們交給你了…碧草也是個好的,但她終歸不是我身邊出來的人,所以我必得把孩子們交給你才放心。” 海靈聞言也肅了神色,“主子您儘管放心,奴婢一定會照顧好太孫和公主。” 楚筱筱握了握她的手,快步走向了芳華殿。 一進內殿就聽見穗穗的哭聲,楚筱筱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當時看到那隻鞋的窒息,趕忙加快腳步走過去。 穗穗和阿嶼正坐在內殿的小榻上,碧草蹲在地上低聲哄著穗穗,阿嶼沒有哭,卻也有些不安地伸長著手臂。 楚筱筱走過去坐在榻邊,直接伸手將兩個孩子一同抱進了懷裡。 本想開口哄一鬨的,卻忍不住哭了出來。 穗穗一見到母親哭得更厲害了,再次經歷了被人擄走,又長時間沒見到父母,一時就停不下來了。 於是母女兩個各哭各的,倒是顯出阿嶼的不同來,他伸著手往楚筱筱臉上去,似乎想給她擦眼淚似的。 海靈和碧草雙雙上前勸了半晌,好容易楚筱筱才止住了哭泣,再一看,穗穗已經哭累了,睡在了她懷裡。 楚筱筱輕輕吻了吻穗穗的額頭,又同樣親了親昏昏欲睡的阿嶼,這才把他們分別交給海靈和碧草。 “帶去偏殿吧,好好看顧著。” 孩子們被帶走後,楚筱筱平復了一會兒心情,又走到周子羨床邊坐下,所有人都出去了,只有千雪站在內殿門口的位置,以便她隨時需要人。 阿飛和太醫們在另外的地方討論解毒的辦法,阿飛說,這幾日只能靠施針來延緩毒性發作。 “子羨…你快點醒過來吧,我好累啊,你快醒來抱抱我。”楚筱筱低低地說道。 “你說你傻不傻?你可是太子,怎麼能為了我擋箭?萬一射中要害了呢?你若是有個萬一,我和孩子們怎麼辦?” 楚筱筱說著說著又想哭,“你醒來吧,醒來我就不怪你了!你答應過我再也不讓我難過的!” 無論她說什麼,周子羨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 很快便過去了十日。 解藥的製作沒有一點進展,皇榜貼出去,來了不少民間醫者,卻沒有例外全都搖頭。 楚筱筱的心就在等待中越來越痛。 也有好訊息,宋音塵沒有大礙,已經能下地了,他沒有清醒的時候,嘉禾一步也不肯離開,等到他醒過來才肯出門,這下便瞞不住周子羨受傷中毒的事了。 嘉禾跑到周子羨床邊傷傷心心地哭了一場,隨後每日除了照顧宋音塵,都來陪著楚筱筱,也幫她照顧兩個孩子。 還有扶玉,她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只是身體大不如前,阿飛說,她傷到了經脈,日後不能再動武,甚至不能再提重物,只能好好養著了。 她是在第八天醒來的,從來以剛強示人,不曾露出一絲軟弱的黑鳥,第一次在人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扶玉昏迷不醒時他尚未哭過,見她醒來卻忍不住了。 對於不能再動武的事,扶玉知道後有些失落,這一身好武藝是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換來的,如今卻要全部放下,她捨不得,也不甘心。 楚筱筱卻對她說,“你從前已經夠辛苦了,從今往後就該過過輕鬆的日子了,以後不做暗衛,只做黑鳥的妻子,我的好姐妹。” 扶玉眼圈紅紅的,“主子,奴婢以後再也不能保護您了!” 楚筱筱握著她的手,“你保護我夠久了,這次也是為了救阿嶼和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