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不斷的傳來,吳三桂攻陷西安之後,展開了對陝西、甘肅的全面攻勢。陝西西安右翼四旗昂邦章京傅喀禪戰死於西安城下,川陝三邊總督李國英被吳三桂俘殺,陝西巡撫陳極新投降。延綏巡撫馮聖兆、甘肅巡撫佟延年、寧夏巡撫黃圖安等還在苦苦支撐,不過以著吳三桂的攻勢,這些地區大抵也撐不了多久,恐怕滿清的平叛軍抵達時,這些地方已經不為清廷所有了。
順治的聖旨下達,在場之人紛紛領命而去。主帥的人選,自是濟度,鄭親王的身份地位以及此前平定於七反清起義的威望,再加上新軍總辦大臣的職務,乃是主帥的不二人選。副帥方面,一個是鰲拜,另一個則是劉成,協辦大臣和會辦大臣全部出動,至於京城裡正在編練的新軍備補兵則暫且告一段落。
離開了紫禁城,濟度、鰲拜以及其他新軍軍官紛紛回返家中,唯有劉成這個掛兵部侍郎銜的會辦大臣則是直奔著城外的新軍大營而去。
降清已有近三載,到京城也有兩年了,甚至是這支新軍也編練了一年多的時間。回返到軍營,看著營中的一切,皆是他這些年的心血所在,自是萬分親切。
此時此刻,新軍的各營還在緊鑼密鼓的操練當中,絲毫沒有因西北的失利以及京城近期的流言蜚語而波動,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讓他不由得想起了當年在大蘭山上,那支還只有幾百人的南塘營在接到了四明山聯軍慘敗於四明湖畔之時,似乎也是如此。
「一年多了,總算是成樣子了。哼,若非是束手束腳的,這新軍照著陳文的辦法,早就練出來了,何苦遷延至今。」
話雖如此,但劉成卻也僅僅是在心中暗自道來,絕不敢付之於口。說到底,他是會辦大臣沒錯,但是在八旗軍中,他也僅僅是一個漢軍鑲黃旗的梅勒章京,加的那個兵部侍郎的銜就更是不值一文,即便是心中再難再苦,也絕不敢有絲毫的抱怨,尤其是不敢讓旁人知道。
劉成在轅門之外下了馬,將戰馬交給了身邊的戈什哈就自顧自的走向大校場。遠處,長矛手正在結陣練習刺殺、火銃手則在大校場的兩側操練裝填——實彈射擊,平日裡也有照著江浙明軍那般訓練,但是現在局勢不明,未免造成意外,也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大戰節約火藥和彈丸,近期的火銃手訓練就只進行裝填和佇列,僅此而已。
這支新軍之中,長矛手俱是滿洲八旗、火銃手則是清一色的漢軍八旗,而騎兵則由蒙古八旗包攬,如今正在營外操練。三支八旗軍之中,滿洲和漢軍要結陣配合作戰,為此滿洲八旗還一度對新戰法有所牴觸,因為現在新軍的戰法是以火銃手為主體,漢軍的地位提升自是引起滿洲的不滿。
順治將這股子反對聲強壓了下去,但也影響到了新軍的進一步擴大——沒有說的出去的戰績,就只能以新軍備補兵的名義訓練,再加上武器製造的問題存在,暫時也只有這麼一支新軍可以出戰了。
「還好陳文是要確保了南方的穩定之後才能起兵北伐,否則大清早就完蛋了,說來還真是要感謝明廷和那些西營賊寇,沒人扯後腿,我也不會有機會。」
南明內訌頻仍,劉成也是參與過曹從龍之亂的,對此是深有感悟。陳文在南方,江浙水網縱橫,陳文的戰法在具備優勢的同時還加上了地利的因素,稱得上是無往而不利,但是舉兵北伐,沒有朱元璋那時的內外環境,也是極為困難的。
現在陳文求穩,滿清才有倖存至今的機會,但是每過去一天,距離北伐就近上一天。而就在這留給他們的時間越來越少的時候,吳三桂這個野心家卻跳了出來,想要火中取栗……
「風險與機遇並存,風險與機遇並存。」
腦海中回過了兩遍這話,劉成也完成了對大校場訓練的例行巡視。待他返回大營內的居所,李之芳卻早已在他的門口等待,看樣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