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問題,在下怕周小娘子不肯回答,所以只得如此,還望見諒。」
此言一出,面前的女子登時便是一愣。只是未待她有所反應,只聽陳文便已開口問道:「在下有意向令尊求親,所以在下想知道周小娘子的意思。若是覺得在下人還可以,值得託付終身,在下便尋人做媒;若是覺得在下不太好相處,或是周小娘子已有意中人,在下也不敢強求。」
早知道可能會是如此,可是真的事到臨頭,周家小妹卻還是隻覺得心中有一頭小鹿在亂撞,撞得她連一個起碼的主意或是回話都起不出來。事實上,對於陳文,她原本的印象並不怎麼好,至少那一句並非良配還是說的出去的。但是幾次偶遇,尤其是這一次的約見,她才發現其實陳文也並非是她此前所想的那般,至少絕不是個輕賤女子的凡夫俗子。
「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妾身豈敢做主。」
女子的雙臂不再掙扎,只是靜靜的在那裡低著頭,不讓人看清楚她早已羞紅了的俏麗。
聽清楚了這份蚊吶般的回答,尤其是這份表現,陳文已經聽明白了這裡面的涵義,隨即便鬆開了雙手。只是這手一鬆開,卻見那女子立刻便抬起了頭,目光之中更是多了些不知其名慌亂。
「侯爺,妾身……」
輕輕的將姑娘攬入懷中,陳文便柔聲說道:「你的心思,我已明瞭。既已有約,今日便不多說了,擇個吉日,吾便尋人前去做媒。」
「嗯。」
相擁片刻,周家小妹便開始幫陳文收拾衣衫的褶皺,而後又收拾了下她自己的衣衫,才轉而向殿外走去。
目送著女子離開大殿,處子的幽香尚在呼吸間徘徊。一時間,陳文彷彿忘卻了這裡乃是一間佛寺,身後正微笑著看著這一切的也正是一尊慈眉善目的菩薩。
女子上了馬車,一路上她的兄長都沒有發問,直到回到了閨房所在的小院,揮退了身邊伺候的下人,周敬亭才敢輕聲說道,還不敢太大聲,唯恐被什麼人聽到。
「妹妹,那廝可有失禮之處?」
在陳文手下做了一年多的事情,但是這份「君臣之義」在他這等儒家士大夫看來卻也遠不及家族和親人的榮辱,尤其眼前的還是他的親妹妹。其實若非外面傳的風言風語,已經影響到了她妹妹的終身大事,而這段時間的相處,陳文給他留下的印象也很是不錯,否則他也不可能同意這一次相約的。
只是待他妹妹進入了大殿,心中的悔意和荒唐便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哪怕是周家小妹走出了大殿也沒有絲毫退卻。
「兄長多慮了,侯爺是正人君子,只是回答了妾身的一個問題,給妾身講了一個故事罷了。」
「哎。」
又是一聲嘆息,周敬亭覺得這幾天嘆過的氣好像比先前的二十來年加在一起都多,但願此事之後他這個妹妹能夠有個好歸宿,能夠無憂無慮,幸福快樂。
無獨有偶,剛剛自西峰寺回到安遠侯府的陳文,剛剛還沉浸在男女之情的美好之中,可是前腳踏進了侯府,後腳就聽一個留在府中的親兵提及到黃宗羲已經在二堂等候良久。
「哎,這位餘姚黃太沖一向是好事請不來,一來準沒好事兒。天知道北面又怎麼了!」
第十二章 剿撫
七月初十,抱病月餘的洪承疇已經從廣信府前線回到了南昌的東南經略衙門。
這一個多月下來,上來確確實實是病了,被那份震驚天下的戰報,也是被那支破繭而出的浙江明軍所展現出來的強悍戰力,更是為了這一慘敗後他的下場。不過到了後來,病是好了,但是裝病卻還是要做的,起碼要等到滿清朝廷的處置下來。而數日前,滿清朝廷的處置也下來了,他才動身回到了南昌。
比起滿清朝廷中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