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所說的王江完全能夠理解,舟山一地的歸屬,這兩大抗清集團之間已經留下了疙瘩——在浙江明軍眼裡,福建明軍截胡了舟山,搶走了他們的軍功和繳獲;而福建明軍那邊,則認定了是浙江明軍以勢壓人,空手套白狼式的奪走了已經落入他們手中的舟山群島。
裂痕已經形成,這一次陳文大敗八旗軍,而鄭泰卻絲毫不提新一輪的購買八旗軍和武器、裝具的事情,就是一個明證。
「那咱們也要儘快組織起海貿,日本、朝鮮、琉球,這些都不需要經過福建,總不能讓鄭家始終把著咱們啊。」
「正是如此,不瞞長叔,沿海已經有不少海船在建造了,其中就有不少貨船。論地盤,鄭家手裡只有一些島嶼和半個漳州,想跟咱們浙江王師比,呵呵。現在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將民間的資源和力量發動起來。」
第七十三章 陰晴圓缺(中)
時間一日日過去,杭州那邊,由於精銳盡失,左近也很難抽調出援軍,幾乎每天都在惶惶不安中度過。
隨著敗兵的逐漸逃回,同時也將提標營俘虜自田雄以下盡數被明軍處死的訊息帶了過來,這種不安急劇提升,以至於城中甚至一度瘋傳達素畏罪自殺的訊息。若非蕭啟元親自前往滿城將達素請出來闢謠,天知道會不會傳出有類似於順治或是某個內大臣也死在了四明湖畔的怪談。
孩子沒了,據說是摔了一跤,就那樣了。
徐磊沒有太多表示,只是盡力安慰,僅此而已。至於其他的時間,則奔忙於於家的喪事、收斂敗兵以協助組織城防、以及經略衙門、總督衙門和巡撫衙門的一遍又一遍對於那場慘敗的調查。
不過待敗兵逃回的峰值過去,明軍中那個在四明湖畔曾與他們一戰的那個瑞安營抵近到錢塘江畔,那一戰的敗將逃兵能夠渡過錢塘江的也就越來越少了。
這樣一來,除了杭州駐防八旗外,提標和撫標的高階軍官中只剩下了一個提標前營副將徐信、一個撫標右營的遊擊,以及數個聽用的參遊,無論是滿清朝廷,還是其他什麼人,反倒暫且不太敢動他們這些敗將,以防兵力大損的此間再鬧出什麼不必要的事情,導致局勢進一步的惡化。
此時此刻,陳文還在返回金華的路上,只是如今的金華府卻早已是日新月異,今非昔比了。
東陽江畔,水力工坊日夜開工,生產一切浙江明軍有需要的武器、裝具,甚至是機械,那些水力機械以著人力無法達成的力量和速度極大的加快了生產的速度,而生產出來的零件,也會運到城內的軍工司工坊裡完成進一步的細加工和組裝,以生產出能夠使用的成品,其實速度只怕是將整個浙江的所有工匠都聚合在一起都無法與之相比的。
產品製造出來,會進入軍需司的倉庫登記造冊,各地戰兵營和駐軍需要補充的也會立刻運上婺江碼頭的貨船,發往各地。而婺江碼頭,不僅承擔著傳送貨物的工作,更是如洪荒的怪獸一般吞噬著來著各地的原材料,這些原材料不光是軍工司的工坊要用,民間的手工作坊也需要大量。
隨著金華府各縣的屯田範圍的急劇擴大,人口也得到了極大的恢復。農業和工業需要大量的勞動力,而這些勞動力又進一步借商業促進著前者的發展,進入了一種良性的迴圈之中,這是在如今中國的其他各地所看不到的異像。
軍事的需要,促進了金華府的復興,而這種復興,其事實上也不僅僅體現在農業、商業和工業上面,精神層面上的亦是如此。
「堯之都,舜之壤,禹之封。於中應有,一個半個恥臣戎!」
府城裡的童子軍學堂,朗朗的讀書聲突破了牆壁、瓦片、院牆的阻隔,向左近的街巷,甚至是天際傳播開來。
此間學堂中二年級九班正在誦讀這首詞,正是南宋龍川先生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