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桅杆因為需要常年在風浪中懸掛風帆,承受風帆攔截海風的力量從而推動艦船行進,其木料不可謂不好。但是在紅夷炮射出的炮彈的轟擊下,依然無法承受其釋放而來的能量。

只聽得「吱呀呀」的一陣木料扭曲、斷裂的聲響,這艘清軍戰艦的主桅杆自下而上三分之一處折斷,砸在了船首炮的位置,將固定其的炮架徹底打爛,連帶著桅杆平臺上的水手也被甩到了海里。

「好!」

這麼遠的距離,一炮命中主桅杆,使得那艘清軍艦船無法繼續航行,這樣的好運著實讓明軍各艦為之一振,就連阮進也在心中暗道此乃天佑大明之兆。

雙方的艦隊迅速靠近,很快就連那些船身側面的佛郎機炮、虎蹲炮和噴桶也跟著開火,再到近處,鳥銃、火箭、弩機也紛紛發射,更有士卒丟擲鐵鉤繩索,試圖拉緊戰艦之間的距離,以為跳幫之用。

橫水洋的海面上,明清兩軍艦隊瘋狂的開炮,炮彈、鉛彈、火箭、弩箭穿過薄霧和硝煙在天空中劃過一道道痕跡,飛向它們的目標,無論命中與否;拉緊了距離的戰艦,明軍在抵近射擊了一輪後,便由持刀盾計程車卒跳幫而去,與船上的那些清軍捉對廝殺。

長久的訓練,以及在海上連戰連勝所取得的經驗,使得明軍在海戰中遠比清軍要強悍得太多,可是隱憂卻依舊存在於阮進的心中。

當前的清軍艦船數量要稍多於明軍,長久的拼殺下去勢必兩敗俱傷,可是清軍佔據大陸,資源無窮盡也,而明軍的艦船卻是常年依靠繳獲,這樣的海戰打不了幾次就會徹底喪失海上優勢。

而且,這還不是迫在眉睫的問題。

此番清軍集結重兵而來,阮進即便擊潰被當前的清軍,那南線和北線的清軍呢。

北線的明軍雖然有魯監國坐鎮,有定西侯張名振親自指揮,但是能否順利的擊敗吳松水師還是個未知之數?

揚言會進攻台州府縣為舟山明軍牽制住身在臺州的南線清軍,可是這樣的任務對於一向稱不上強兵的俞國望所部,以及即便擁有南塘營那樣強悍異常的部隊,卻在此前的四明湖之戰中主力部隊損失慘重,兵力也嚴重不足的大蘭山明軍餘部而言,是不是過於勉強?

那麼,如果牽制不住的話,張煌言和阮駿所指揮的南線明軍又能否進行有效的牽制和攔截?

這些隱患始終籠罩在阮進的心頭,尤其是舟山城中只有那三個營的戰兵以及民夫作為守禦的力量,一旦被哪怕一路清軍突破了防線,後果都將不堪設想。

突然,遠處一艘戰艦主桅杆頂上的那面將旗吸引了阮進的注意力,極目遠眺,戰艦上處於主帥臨陣指揮位置的那員穿著紅色鎧甲的武將更是招眼得很。

金礪!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自那年逆賊張國柱率百餘艘進攻舟山,黃斌卿全師而去卻無能為力,反而被奉命馳援的阮進帶著區區四艘戰艦擊潰,俘獲近百艘戰艦起,每每遭遇到僵持不下,或是以少敵多的情況,阮進都毫不猶豫的選擇這樣做,而且每次他都能夠取勝。

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吧?!

「傳令下去,向西航行。目標,韃子主帥的旗艦!」

聽到阮進的命令,這些追隨多年的部下們毫不猶豫的執行這個冒險的命令,因為他們知道阮進每一次這樣做都可以取勝,就連同在艦上的李錫祚也堅信於此。

憑藉著改變風帆的朝向,阮進的坐艦逆風而進,直奔金礪的坐艦而去。

阮進的坐艦乃是一艘染作黑色的大號福船,底尖上挑,首昂尾翹,樹兩桅,艙三層,船面設樓高如城,旁有護板。士兵掩護在其後向敵船射箭發彈,擲火球、火磚、火桶。又兼有弗朗機炮、虎蹲炮、噴桶等物,可謂全副武裝。

阮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