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入南塘營起,馮彪就夢想著能夠當上軍官,只可惜他入伍時已經是在那次校場比試後的擴編了,火器隊雖然擴編的幅度比較大,但是也輪不到一個新人出任軍官,畢竟沒有戰功的情況下,論資排輩才是擴編時升遷的正途。
馮彪雖然不滿於現狀,但是南塘營中的氣氛卻是極好。在陳文的軍法之下,軍需官不敢剋扣軍餉,上司不敢奴役下屬,無論是在老營還是在這路上,同袍的氛圍都非常濃厚,官兵互助也是極正常的,這讓他感到非常的舒服,至少比被那些皮貨商人盤剝要強上太多。
只不過,從決定入伍的那一刻起就想要升官發財的他還是渴望著能夠當上軍官,而在這南塘營之中,優先當上軍官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軍功!
南塘營的軍功賞額極重,無論是斬首,還是軍功賞銀,都遠超平日的月餉,這個思路和當年的那支戚家軍幾乎完全一致。這樣的軍規之下,幾乎每一個軍官和士兵都在渴望著戰爭的來臨。
在前的四明湖之戰,當南塘營被宣佈留守大蘭山老營的時候,馮彪幾乎是所有火器隊隊員中表現得最為憤怒的。因為他堅信著南塘營的實力超群,此戰必能拿下首功,而王翊的決定卻使得那份即將到手的軍功不翼而飛,試問他如何不氣。
接下來,四明湖一戰,四明山聯軍全軍覆沒,南塘營轉而掩護百姓撤離。一路上無驚無險,只要盡職盡責就可以的日子實在把他磨的夠嗆,直到他即將崩潰的時候,提標營追上來的訊息彷彿是一滴甘露滴入了他這個即將被無聊乾渴死的戰爭狂人的口中,頓時舒爽異常,以至於他已經顧不得清軍兵力遠超南塘營的事實了。
兩天後的今天,雙方對決於這條身後即使正在南下的四明山百姓的必經之路上,身處側翼的馮彪對於不能正面殺敵很是不滿。只不過當看到清軍的陣型和甲冑後,本就不笨的他立刻發現了側翼的好處。
接下來,陳文當眾射殺清軍銳士的表現,以及那支做工精良的鳥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著實閃瞎了他的氪金狗眼。那可不只是一桿鳥銃啊,那分明是被將主從眾人之中牢牢記住,進而踏入升官發財的快車道的通行證嘛。
可問題是,身處側翼的他一樣需要聽從軍令,而負責側翼指揮的那位尹千總卻始終不肯下令進攻,著實讓他心癢難耐如百爪撓心一般。
好容易等到了響箭飛上天空,蹲在地上的馮彪立刻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溪水前,提手一箭就射中了一個尚未來得及防備的清軍的左眼,反手又是一箭射中了另一個清軍右邊的眉毛,接下來的幾箭也無一不是衝著面門下手。
清軍會披兩層甲,但是臉上可沒有面甲啊。這麼近的距離,有臉不射那才叫傻呢。
正當他準備繼續擴大戰果時,清軍那邊也完成了調動。身上只有軍服,和披甲的清軍弓箭手隔溪對射可沒什麼好處。所幸指揮官也知道這一點,立刻讓火器隊回返竹林,並由牌手將他們保護了起來,遠遠的射擊。
這樣做雖然命中率低了不少,但是勝在安全,清軍那邊由於陣型更加密集,受打擊面可比藏在竹林的明軍射手大多了。
可是就在馮彪都感覺清軍這麼被動捱打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的時候,清軍的將旗那邊竟然鳴金了!雖然這一波的軍功就這麼跑了,但是看著那一地的屍首,馮彪的自豪感和喜悅油然而生。
咱老馮算跟對人了,陳將軍真是天縱奇才啊!
這南塘營的戰鬥力著實兇悍,對面那可是身經百戰的提標營啊,就這麼輕易的被打的毫無脾氣,這支軍隊若是發展起來,那還不橫掃天下的。
到時候,那可就不是升官發財那麼簡單了,弄不好還能封妻蔭子呢。
只是這興奮勁兒還沒過去,清軍那邊在喊出了什麼賊人家眷爾等可自取之後,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