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清軍救援艦船之時楊開沒有選擇撤離,而是大膽的迎了上去,遭到了清軍的圍攻,戰鬥中身被數創,其中有一刀若不是他仗著年輕反應快向後退了半步,只怕就被開膛破肚了。不過他的行動卻也有效的拖延了清軍對艦船的救援,並且配合追上來的留守明軍消滅了部分登岸的清軍。
也正是因為這份武勇,才會在水營中有了「小阮進」的諢號,畢竟浙江明軍此前聞名於世的水師名將盪胡侯阮進就是以勇武亡命著稱,而其人也同樣是海盜出身。
圍殲撫標營後,陳文在巡視各縣的過程中曾經去佛堂鎮視察過一番,不過那時的楊開卻被綁得跟一個木乃伊一般躺在床上,連動一動都不被大夫允許,唯恐傷口重新裂開,所以才有了陳文此前的問話。
一段時間不見,這個曾經的親兵看來比初上天台山時要成熟了一些,只是這樣還不夠。從東陽縣那一戰來看,這個曾經的少年親兵應該還有更深的潛質有待挖掘,而挖掘的方式他也隱約有了一些想法。
「佛堂鎮的事情做的很好,避實就虛繞過韃子去燒他們的艦船,為留守部隊分擔壓力,這說明你確實用心了,很好。」
見陳文連說了兩次很好,楊開連忙行禮遜謝了一番,只是那眉宇之間的得色卻再難掩飾,把上一刻撐出來的成熟穩重敗壞無遺。
眼看著這一幕,陳文心中暗笑,果然還是年輕,需要歷練才能大用。不過這也難怪,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換做後世這個年紀少年大抵還在求學,而他卻在披堅執銳為家人向清軍復仇,能有現在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再多奢求就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不過……」陳文想了想,繼而說道:「不過以盪胡侯之勇,也免不了遭逢意外,日後做事切勿蠻幹。而且能夠用心是好事,但一時的機智未必能夠持久。趁著年輕多讀讀兵書,如此必可有所裨益。」
楊開很清楚陳文前面的話所指何事,而且他跟隨陳文頗有些時日,自然也很清楚陳文對於麾下的幾個武將中最為欣賞的還是以武將的身份折節讀書的吳登科。
於是,楊開立刻回答道:「卑職謹遵大帥教誨,回去便尋個教書先生開蒙,日後也能像吳帥那樣為大帥效力。」
「如此最好。」
接下來,陳文並沒有讓楊開按照述職的流程去談他打算在任上如何行事,而是閒聊了起來。此番調動,陳文並不打算讓楊開獨立領兵,而是讓他繼續跟著那個水營遊擊學習帶兵,所以也無須他談些什麼,囑咐兩句便可以了。
由於楊開曾作為陳文的親兵,所以二人很是熟稔,聊的東西也很隨意。很快,這其中的話題便轉到了近期分田的事情上。
「此番分地,所有軍官和戰兵皆有十畝軍田,本帥記得你的那份不在府城,可想好如何安排了嗎?」
軍田的事情楊開很清楚,最為陳文軍中的一份子自然是萬般的樂意於此,雖說他家常年做著海盜的營生,可是他卻清晰的記得他祖父在世時多次提到,祖上若非田土被那些有功名計程車紳串通官府強佔了去,也不至於做上這等營生,對于田土的渴望之情至今還縈繞在他的腦海之中。
「回大帥,卑職不會種地,所以打算讓衛所幫忙招個佃戶去種。只是其中有一塊卑職打算給家人豎個碑,每年拜祭的時候也算有個地方可去。」
聽到這話,陳文心中不由得一陣悽苦,楊開還可以為屍骨無存的家人豎個碑來祭奠,可是他來到這個時代已經一年多了,顯然是再回不去了,至於豎碑的事情卻也做不來,畢竟他的父母親人還遠沒有出生,又從何祭祀呢。
可是轉念一想,他今天在此奮戰,為的不就是讓後人不至生存在那兩百餘年為蠻夷統治,以及此後那百年的屈辱之中,而這其中的受益者也必然會包括他那些還沒有出生的祖先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