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駐軍的軍官們則陪著倪良許以及隨行的撫標營軍官在平日裡用以軍議的守備府大廳中飲宴,只是比起外面計程車卒,駐軍軍官們的心態更為複雜,畢竟家人性命操於人手,今日配合撫標營控制縣城,即便日後能夠保住兵權不失,若是陳文回師,他們又將何以自處。
只是眼下情勢比人強,在倪良許刻意營造的和睦氣氛中,駐軍軍官們也只得硬著頭皮配合著那些撫標營軍官們的葷段子和笑話,發出一陣陣並非由己心而出的笑聲。尤其是在那些撫標營軍官即便有著倪良許的事前命令也眉宇、言辭之間偶爾會表現出高人一等的情況下,就顯得更為尷尬了。
本地駐軍的守將乃是大蘭山本地人士,原來就住在陳文暫居過的那個小村子,作為最早的那批隨著陳文一路走來的老部下,當然也得到了應有的地位。只是此番被軟禁的不只是他的妻兒,就連年輕時便守寡一個人將他撫養長大的老孃也被曹從龍那個假仁假義的混帳給控制了起來,這使得一向有著孝子之稱的他登時便面臨到了那個最為困難的選擇。
思來想去,忠孝不能兩全,提拔信重之恩只要活著便有機會報答,但是老孃若是沒了,就真的沒了盡孝的機會了。
控制著部隊接受曹從龍的提議歸附撫標營,作為新附之人低三下四的應和著對方的話題,這樣的感受似乎從在那一夜宣誓追隨陳文麾下後便再沒有出現過,可是現在卻必須面對。
「宋遊擊,近兩日可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說說讓大夥也樂呵樂呵。」
樂呵?擔憂還來不及呢,哪來的心思去琢磨什麼值得樂呵的事情。
已經被曹從龍升為遊擊將軍的駐軍守備聽到這話不忿之意溢於言表,而就在倪良許也觀察到這點試圖琢磨個新話題把此間的尷尬驅除掉的時候,一個駐軍的隊長倒是率先開口替他的上司解圍。
「宋老哥每日忙於軍務,無暇他顧,在下昨天倒是看到個有意思的事情,不如還是由在下來說吧?」
倪良許見有人解圍,便直接順坡下驢,示意由那個隊長來說。而那個隊長到也不負眾望,把平日裡巡城時聽來的一些鄉間的奇聞軼事拿出來講述了一番,倒也把這一眾人聽了個聚精會神。
連著講了幾個小段子,那隊長倒也不急著繼續講下去,便獨酌了一杯。而此時,始終若有所思的倪良許卻突然開口問道:「柯千總,這兩日可有什麼陌生的人物出入這湯溪縣城嗎?」
陌生的人物?
湯溪縣城地區偏僻,距離衢江——東陽江那條黃金水道也很有一段距離,所以平日裡除了金華府的那幾個倒騰貨物的客商外倒是很少有生臉前來,思前想後,似乎昨天倒是有一行人給他留下了比較深的印象。
「回倪參將的話,昨天卑職巡城時在東門倒是看見過一行三人,似乎是一個車夫載著個書生和那書生的書童,只是那書生俊秀的有些不像話,他家中若是有姊妹的話定個難得的美人兒無疑。」
那個隊長說得很是隨意,只當是席間的一個小段子,誰知說者無心,聽著卻有意。此言一出,倪良許登時便聯想到了前幾天的一幕,立刻問道:「那馬車後面的門簾上是否有個周字?!」
見倪良許竟以著頗為正式的態度相訊,眾人盡皆將目光投諸到那個隊長的面上,天知道如何會有此一問,那隊長想了片刻後才敢回了句「是不是念周他不認得,但是有個四四方方的字倒是真的。」
得到了這個答案,倪良許登時便沒了繼續飲宴下去的慾望,勉為其難的飲了幾杯酒他便藉口不勝酒力回到居所休息。
第二天一早,在隨行親兵的簇擁下,倪良許跨上了戰馬,試圖前去確認下這個潛在的威脅,然而卻被那個同來的副手攔下。
「倪帥,這邊還需要您坐鎮,不如還是末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