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仁你要我回來,就是為了這事情?」
陳文心意已決,王江也是無可奈何,只得竭力協助。二人共事多年,陳文對王江太過熟悉,不過他此番卻並不只是讓王江前來主持加稅的,至少不僅限於此。
「長叔,這麼說吧,現在地盤大了,齊王府原有的職權已經有些不敷使用了,而且北伐在即,我也不可能一邊舉兵北伐,一邊還要處斷各省報上來的政務,這是不現實的,所以要把行政體系進一步整合和調整。這一次叫你回來,便是有一個等同於戶部尚書的職務,還要勞煩長叔的大才,為我江浙王師主持財政大計。」
陳文所言,王江只是能夠理解,原本只有浙江和江西兩省的時候,一個省由孫鈺負責,一個省由他來負責,但是隨著佔領區的不斷擴大,現在已經有七個省九個巡撫轄區,大批的高階文官被派遣到各地,他們直接向陳文一人負責,可是這麼大的區域,尤其是陳文舉兵北伐之後,這樣的統治方式就顯得有些不敷使用了,必須在南京建立起一套新的班子來統一管理。
只不過,此前的幾年,陳文一直沒有這麼做,其原因中很大的一部分是明廷並沒有授予他相應的權利。陳文這個齊王只是負責這幾個省的軍務,沒有權利插手地方行政,至少從名義上是這麼回事的。
「輔仁,你真的想清楚了?」
「是的。」
陳文很清楚王江所指,不過他一直等待的時間節點已經快到了,尤其是西南數省的形勢,以及滿清新軍的擴編,更是驅使著他下定決心。
「那麼輔仁準備給我留下的這個官職叫個什麼呢?」
明廷沒有授予陳文足夠的權利,陳文既然依舊奉明廷為主,那麼相應的避諱也是要有的。王江深明其意,陳文聽了也是哈哈大笑。
「財政部長,怎麼樣?」
「財政部長?」王江品味了一番這個詞彙,卻是一臉的促狹,繼而笑著說道:「聽著實在沒什麼深度,還不如叫度支部尚書呢。」
王江此言,陳文也是放下了心來,這是官制的調整,也是政治上的表態,張煌言此前已經被他用驅除韃虜的大義暫且留下,但是對於其他人的心思,他有所預料,但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不過有了王江此番,他也算是放下了心來。
「度支部是個好名字,但是尚書二字可是不敢用的,我可沒有為朝中的那些御史們寫奏章提供材料的打算。」
「輔仁也有怕的?」
「怕到是不怕,就是今年準備北伐了,總有一群烏鴉叫實在不怎麼吉利。」
此言既出,二人也是相視大笑了起來。漢代時御史臺外柏樹很多山有很多烏鴉,所以人稱御史臺為烏臺,有了烏臺,那麼身在烏臺辦公的御史們也就都是烏鴉嘴了,倒也是附和他們的身份定位。
陳文一向不喜歡空談之輩,他寧可要監察司的那些為了官位去監督他人的酷吏,也不願意去用那些嘴炮御史。別的不說,一個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創造政績,辛辛苦苦的調查取證,而另一個,尤其是明末的御史們,風聞奏事,空談成風,這個時代很大程度就是被空談耽誤的,自然也引不得陳文的好感。
正事談過,笑話也笑過,陳文喝了口茶水,王江卻想起了件事情,直接向陳文問道:「輔仁,完勛之女與太沖之子的婚事,我記得是定在一個月後是吧。」
王翊的女兒和黃宗羲的兒子的婚事,定親很早,甚至王翊死後陳文在第一次與黃宗羲會面時也曾談過。由於黃宗羲的兒子太小,這樁婚事遷延至今。所幸的是,以著如今的局面,王翊的女兒不用在面對被逼嫁與他人而毅然自裁的命運,這也是陳文最後能夠報答王翊當年的知遇之恩的事情。
「是啊,下個月二十一,我也該去見見那位海內鴻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