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切不過是我想多了而已,原來你們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你們中的一份子,原來我特麼從頭到尾根本就都只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後背倚在太師椅的椅子背上,脊背上的疲乏無力似乎是得到了稍稍的緩解,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連呼吸都開始困難了起來。
「既然你們覺得用不著老子了,那你們就自己玩去吧,老子不奉陪了!」
心頭的怒火在一瞬間點燃了所有的無力,就連眼前多寶格上擺放著的那件曾經被陳文稱之為古董的民窯瓷瓶也愈加的礙眼起來。
「砸碎它!」
「反正這東西也不是你買的,砸碎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不破不立,砸碎了它之後,那個位置才能放置其他你更加喜歡的東西。」
「砸碎它!」
「……」
無數個聲音在心中迴響,這一切都促使著滿腦子已然被憤怒所充斥的陳文自太師椅上站起身來,他走到多寶格前,將那個瓷瓶拿到手中,隨即高高舉起,重重的摔在地上。
「嘭」的一聲,那件曾經還被陳文認定拿回去就可以換套房的青花雲龍紋瓷瓶便在地心引力和陳文施加的自上而下的作用力下,與堅硬的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只在一瞬間,這件現在根本不值錢,但若是放在幾百年後當古董賣還有些價值的瓷瓶便再不復存了。
隨著瓷器破碎的巨響,作為親兵始終守在門外的張俊連忙沖了進來,可是迎接他的卻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
「滾!」
隨著這個字噴薄而出的不僅僅是憤怒,甚至連心中鬱結的怨氣也消散了不少。
彷彿筋疲力盡般喘著粗氣的陳文看著眼前碎了一地的瓷瓶,他很清楚,哪怕是最巧手的工匠也很難將其重新拼接、粘合起來。
破碎了,便再也無法回到原樣,但是絕大多數人卻從沒有要破罐子破摔,他們的心中都還充滿了對於未來的希望。哪怕這些希望在曾經的那段歷史中只是妄想罷了,但是每個人都有夢想和追求美好生活的權利。
若是此刻選擇放棄,那我何必留下來,在鄭成功麾下從幕僚做起不比此間輕鬆、安全?
我留下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這些人能夠有機會活下去,從而帶領著他們在浙江抗擊滿清的暴虐統治嗎?
不是嗎?
示意房門口那個已經驚嚇得癱倒在地、瑟瑟發抖的少年將地面上的狼藉收拾乾淨,陳文便再次回到了桌子前,沉心定氣之後,他便重新修改先前為了應對一旦戰敗的可能所制定的補救計劃。
「人生而平等,所以皆有選擇道路的權利。老子不是聖母,既然你們不想活了,那你們就去死吧,老子和老子的南塘營一定會帶著那些願意信任我們的人設法活下去的。」
「對此,我深信不疑!」
第二天,隨著中營動員的開始,南塘營也接到了留守大蘭山老營的正式命令。除了極少數的新兵感到慶幸外,所有的老兵和絕大多數的新兵對於這個命令都顯得頗為不滿,甚至是憤怒。在他們看來,他們身處的這支南塘營擁有著超乎尋常的戰鬥力,不讓他們出戰不僅是蔑視他們的能力,更是在妨礙他們升官發財!
只是在陳文的軍中軍法大如天,才沒有出現正常明軍之中時常會出現的發洩不滿和憤怒的兵變行徑,但是這也僅僅是被壓制下來了而已,這些負面的情緒依舊存在。
對此,陳文卻只是尊奉經略衙門的軍令,派出始終被他視為心腹的吳登科帶著鴛鴦陣殺手隊丙哨和丁哨接手大蘭山南面鎮子上那塊屬於中營另外兩個守備隊的營盤,只當是接管防區了。同時,他還給李瑞鑫下達了一項秘密任務。
魯監國五年十月初六,這個日子若放在後世的北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