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的東線乃是兵力最為薄弱的一線,但是相對而言,明軍由於這個方向的價值過低,用以守禦的兵力也是少之又少,正好形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平衡。
然而,這種平衡更多是源於明軍在處州府城左近修建了一座與其互為犄角的稜堡,使得清軍無論攻擊哪一座都會遭到另一面的攻擊。這兩者之間,一個擁有一千餘近兩千的戰兵且有大批的民夫協防,而另一個則乾脆修建得讓清軍無論從哪個方向發起進攻都會遭到多個方向的明軍的反擊。
稜堡,首次出現在東線清軍的面前,這支清軍並非沒有對其發動過進攻。可是當第一次毫無希望的攻勢被守軍徹底擊退後,東線的台州綠營和溫州綠營便放棄了繼續頭撞南牆的愚行,反而是後撤了近半的路程,與明軍開始了靜坐式的對峙。
甌江沿岸,清軍的營寨星星點點遍佈在處州到青田縣之間河道的下半段的村鎮旁。已經距離回到出發點的青田縣城不遠的清軍大營裡,馬信和胡來覲對坐暢飲,全然不似他們在稟報洪承疇的文書中所寫的那般殫精竭慮。
「馬老哥,你說這,叫什麼堡來著的那麼易守難攻,大,嗯,前朝和朝廷怎麼就沒人拿出來用過呢。」
「誰知道呢。」抿了一口水酒,馬信想了想,繼而說道:「這個稜堡再易守難攻,說到底還是得有人防守,沒有人,一個空殼子有什麼用?」
話說出口,馬信第一個聯想到的卻並非是這稜堡,而是自滿清興起以來,這些蠻夷的攻城技術拙劣至極,但是卻能夠一次次的攻陷堅城,說到底卻還是因為守軍不夠堅毅罷了的感嘆。
可是誰知道,聽到此話,胡來覲不由得眼前一亮。「馬老哥,你是說得想辦法讓那稜堡變成空殼子才有勝算?」
這個念頭馬信此前並非沒有,隱隱約約的也不是沒有想出什麼辦法,但說到底卻還是太過於有傷天和,甚至就算是想想都會覺得可怕。而且這一戰他早已打定了主意當這個綠葉,自然也沒有使出什麼手段的想法。
可是對於胡來覲而言,攻陷稜堡的誘惑卻是極大的,畢竟前任的平南將軍金礪可是兩度被稜堡堵住了去路,一點兒也沒有辦法,如果他能夠攻陷一座稜堡,哪怕比安華鎮的那座要小,想來這升官發財卻也是少不了的。
只不過,思來想去,胡來覲的腦子裡也都是些如何誘敵的念頭。直到好半天之後,他就才靈光一現。
「要不要請洪經略把台州水營調來,炮轟處州府城?」
這份突發奇想不僅是馬信連為其解釋的慾望也無,就連胡來覲說出口之後也覺得純粹是痴人說夢。只是這二人在這個提議的否定上唯一不同的是,胡來覲意識到了河道和射程的問題,而馬信則除此之外對內情瞭解得顯然要更多上一些。
「就算是台州水營的戰船能夠抵近到處州,就算射程和威力也足以對處州府城的城牆造成威脅,只怕你我二人還是不夠資格去讓洪經略將其調來的。」
第九十六章 變起
在衢州、在處州、在安華鎮,明清兩軍的對峙態勢早已形成。大半個月過去了,雙方無論在哪一條戰線上都沒有出現任何實質性的突破,甚至除了安華鎮那座堅不可摧的堡壘外,就連任何突破這僵持局面的意圖都沒有展現出來。
這等狀況可謂是極其的不正常,作為攻擊的一方,清軍只是那數萬戰兵和倍於這個數字的輔兵每日消耗極為驚人,對於清軍而言乃是一個極大的負擔。
況且,大軍堵在明軍的門口,無論哪個方向的糧道都不短,而這一路上的人吃馬嚼,糧道越長損耗就越大。
或許,東線清軍較少且有甌江運輸糧秣,而北線清軍則可以依託浦陽江進行流通。但這兩路都不是此戰的主力,清軍在衢江西岸只是戰兵就集結了近三萬,而自江西到前線的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