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位於總督衙門的行轅,陳文先是處理了一些事情,聽取了幕僚和部將們的匯報,才派人將那些出降的滿清官員請來。
由於一個月前的那一戰中神塘源的存在,清軍很多軍官都被明軍俘獲,成建制逃走的只有半殘的督標營和福建總路總兵標營,其他高階軍官則只有江西提督劉光弼和溫州副將胡來覲運氣比較好。尤其是胡來覲,和他同在清軍左翼的另外幾個副將全落網了,只有他帶著親兵逃回了溫州,這份戰場逃生能力確實不一般,他若是早生幾年的話,沒準還可以跟祖大壽在這方面比劃比劃也說不定呢。
衢州城中此番剩下的都是些千總、把總之流的人物,官職最高的也不過是個守備。此前陳錦還活著,他們自然是受命,陳錦一死,這些互不統轄的無頭蒼蠅也就只能熄了抵抗之心。
這些軍官級別太低,手裡握著一堆副將、參將、遊擊的陳文實在沒興趣和他們浪費時間。此番請來的,都是衢州府城裡面的文官。如金衢嚴分守道馮如京、金衢分巡道李際期、衢州知府韓養醇、西安知縣成晉徵,以及剛剛就任不過八個月的世襲翰林院五經博士孔衍楨。
這幾個人陳文都沒有什麼記憶,即便是他的幕僚對於這些人也沒有太多的瞭解。
金衢嚴分守道馮如京在崇禎年間為永平府同知,後來滿清入關,他便是有清一朝的首任永平知府,後來多有升遷。直到今年三月,陳文第一次進攻衢州還沒有展開,他才由河南布政使司參政管河道的官職改任了這金衢嚴分守道,如今正趕上衢州被明軍收復,純粹就是一個倒黴蛋。
無獨有偶,與馮如京平級的金衢分巡道李際期,此人本來應該是在今年的八月改任江西的嶺北分巡道的,接替他的則是揚州知府張元璘。八月的時候,雖然雙方休戰,但是滿清卻因為戰事即將展開就沒有臨陣換將,結果幸運兒張元璘得脫大難,李際期則成了另一個倒黴蛋。
原本的歷史中,馮如京的家族於有清一朝幾乎可以說是世代為官,而李際期更是在三年後就先後坐到了工部和兵部的尚書,可謂是官運亨通。可是現如今,他們卻只能在這裡等待陳文的處置,即便陳文放過了他們,也不可能再有那般的際遇了。
這幾個滿清的官員被傳喚過來,見到陳文,他們也沒有行禮,只是大喇喇的站在了那裡。陳文原本就不打算難為他們,便讓他們自行落座,表示會在抄沒他們在衢州的所得,再讓他們的家人送來罰金後便行釋放。
對於滿清的官員,陳文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處罰標準,被他俘獲的清軍武將中,如提標左營副將李榮被王江處死、金華總兵馬進寶則被他凌遲,這其實都是特例,一個是用來給王翊報仇的,而另一個則是為金華之屠的受難百姓報仇。
而被俘的那些文官,比如金華府的那個爬牆都沒跑成的知府,如今還被關在大牢裡面,每天吃飽了睡、睡夠了吃,沒事還作幾首表達身在牢獄而潔身自好的酸詩,與同在大牢裡的東陽、義烏兩縣的知縣唱和一番,實在是有夠浪費糧食。
有時候,陳文甚至在想,如果把龍遊縣的那個知縣也跟他們關在一起,再給他們配一副麻將牌的話,這哥四個沒事打打麻將弄不好過幾年還能出幾個賭神之類的人物呢。
這幾個官員是自行投降的,不過陳文對招攬他們的興趣可謂是一點兒也無,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想要當官的人,沒必要在這幾個無名小卒的身上太多的浪費時間,眼下其實也只是事先答應了不會為難他們而不願食言罷了,所以陳文只是重申了處置便不再理會他們,而是把話題引到了孔衍楨的身上。
孔衍楨,表字泗柯,是萬曆年間便世襲翰林院五經博士的孔貞運的嫡長孫,他的父親孔尚乾早亡,後來他的祖父孔貞運去世時,包括李際期、韓養醇在內的大批滿清道、府、縣官員都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