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是滿清的根本,只是毋庸置疑的,即便是各地的駐防八旗和出征的八旗軍,其人事上職權也都在北京,所以皇帝一定要在北京坐鎮。
濟爾哈朗給順治提了一個醒,他要御駕親徵,無非就是為了證明他能夠繼承努爾哈赤和皇太極的產業,從而確保皇位不會落入他人之手。可如果御駕親徵,北京的八旗被串聯起來,另立新君,那麼反倒是本末倒置。
「皇叔尚且染病在身,實不宜領兵出征。」
從御駕親徵到誰領兵出征,順治的口風一鬆,孝莊等人登時就舒了口氣,但濟爾哈朗這段時間參與軍機,很清楚嶽樂抵達江南尤其是杭州之後送回來的訊息如何,否則順治也不會讓他的兒子濟度整頓出一批八旗軍,準備南下去給嶽樂增援。
「勞皇上憂心,奴才的身子已經大好,但是奴才的兒孫們卻病了,只怕沒辦法隨軍出征。」
濟爾哈朗臉色慘白,身子大好是瞎話,兒孫們都病了更是胡說八道。但順治卻並沒有反駁濟爾哈朗的瘋言瘋語,反倒是沉思了片刻,才回答道:「那就有勞皇叔了,朕的堂兄弟和侄子們在京城安心養病,朕會派太醫去妥善醫治的。」
「奴才謝吾皇厚恩。」
濟爾哈朗取代他的兒子成為新一批南下清軍的主帥,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宗親大王裡,只有他是跟著努爾哈赤、皇太極以及多爾袞一點點兒崛起的,就算是嶽樂其經驗也太低,更別提是他的兒子濟度了。
可即便是嶽樂,也不過是入關時的隨軍部將,作為主帥只打過喀爾喀蒙古,可是南明的鄭成功,尤其是鄭成功身後的陳文,可都不是那些蒙古韃子,與其讓他們白白的南下「送人頭」,還不如由他親自領兵南下,勝算還會更大一些。
只不過,接下了任命,他也只得一個勁兒的要求更為雄厚的兵力。沒辦法,現在距離鎮江失陷已經有些時日了,況且從北京到南京,估計馬國柱、喀喀木他們的骨頭拿來熬湯都沒味兒了。甚至就連嶽樂,沒準也已經是一個死人。
……
鄭成功大軍兵臨南京城下,清軍龜縮入城。眼見於此,張煌言便率軍南下,招撫上游府縣。
歷史上就是如此,而現在其中有李之椿和賀王盛的參與,張煌言更是毫無顧慮的發起進軍。而理由,也從前往上游招撫以攔截湖廣、江西清軍援兵,變成了儘快收復池州、徽州、太平、寧國等上游府縣,搶在陳文之前。
「本官風聞會稽藩對滄水一向另眼相看,有滄水南下,當可無憂。」
是不是真的,李之椿他們也不知道,但這個理由足以說服鄭成功。現在是江南士紳與福建明軍的蜜月期,張煌言領的張名振的軍隊,自由度更大,如今大勢已成,南下有士紳襄贊軍需,鄭成功對此也沒有太多的辦法。
鄭成功尚在鎮江之時,張煌言就已經出發前往南京,但是在南京遭到了清軍的攔截,敗退浦口。結果因為鎮江大捷的訊息傳來,浦口守軍見長江上的是明軍,以為鄭成功來打他們,直接棄城而逃,張煌言麾下的八個士兵下船,就明目張膽的收復了一座縣城。
那時有童謠說:「是虎乎否?八員鐵騎,驚走滿城守虜。」由此可見福建明軍席捲江南的勢頭已經形成。
張煌言自南京出發後,沿著長江南下。五月初七,張煌言率軍抵達蕪湖,時兵不過三千,船不過數百,但是比起歷史上那般兵不足千,船不足百的窘困,已經是天差地別的了。更何況,他此番也同樣帶著那件大殺器出來——延平郡王朱成功的檄文!
「昔五胡亂夏,僅一再傳而滅。今東虜應讖,適二八秋之期。誠哉天道好還,況也人心思漢。」
「慨自李賊倡叛,神京陸沉。建酋本我屬夷,屢生反側,遂乘多難,竊踞中原。衣冠變為犬羊,江山淪於戎狄。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