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清軍的慘狀是鄭成功看在眼裡的,天降暴雨確實導致了清軍的傷亡急劇攀升,但是泥濘的道路對於行軍也是極大的阻礙。
水土不服到沒什麼,但是負重過大倒是真的。此番鄭成功可謂是傾福建明軍的儲備而來,三千餘艘戰艦,戰輔兵十餘萬,武器裝備更是驚人。
歷史上張名振的一個部將被改編到藩前軍,心生不滿,在鄭成功北伐之時與乍浦降清。一共只有五艘船,兵丁及家屬一百四十餘人,「可是攜帶的裝備竟有紅衣炮十三位,銅百子炮四十五位,三眼槍、鳥槍十桿,火藥四十二桶,連桶共重一千八百八十九斤,紅衣鐵彈一千六百六十三出,百子鐵彈一百八十二桶,連桶共重八千八百九十九斤,鐵碎子一百零五桶,連桶共重五千一百九十斤,鐵盔甲四十二頂,鐵甲二十六身,鐵蔽手九副,鐵裙九條,鐵遮窩十四副,還有棉盔甲、刀、箭、長槍、藤牌之類。」
此番哪怕提早了四年,但是經過了與浙江的海貿往來和訂購武器裝備,家底卻僅僅是略遜而已,鄭成功攜帶的武器裝備一點兒也不比歷史上少。
水路逆流且不順風,如果陸路行軍,為防清軍阻攔,勢必要攜帶大量的武器裝備,假使武器裝備水運,兵員走陸路,行程必定將會被水師拖慢,反倒是失了速進的本意。可若是不攜帶武器裝備,遭逢清軍能不好又會是一場慘敗,前功盡棄。
眼見於此,鄭成功只得採納了眾將的意見,全軍以水路進兵,用縴夫拉船行進這百里的路程。
軍議結束,眾人散去,李之椿和賀王盛也回到了臨時的居所。對於如何行軍,二人此前也有過商議,但卻是左右為難。一方面,走陸路,大軍一路耀武揚威,可以加大力度宣傳,造起更大的聲勢,但是另一方面,大軍過境,擾民不可避免。更何況,造起的聲勢,弄不好就成了給鄭成功做嫁衣裳,他們這些主導者反倒是作繭自縛。而走水路則根本不用考慮這些,自然也就隨遇而安了。
軍務上面的事情,鄭成功也並不太徵求李之椿這個經略的意見。鄭成功領兵多年,早年更是屢戰屢敗,當然知道外行指揮內行的結果。但是李之椿是經略,此番更是他引來的鄭成功,對此自然也就會生出些不滿。只是瓜州、鎮江兩戰兩捷,鄭成功氣勢正盛,文官說話自然也就不夠硬氣了。
「瓜州、鎮江兩場大捷,尤其是鎮江一戰,南京的八旗軍盡沒,咱們也該把各路義軍號召起來,共謀大事。」
「正該如此,與滄水,也是要多加拉攏。他是文官,是咱們士大夫,並非延平藩、會稽藩的那等武人。如今他手握著定西侯的大軍,應該將這支軍隊設法變成咱們文官的基本武力,而不是延平藩的附庸。」
張名振死後,張煌言接掌了張名振的嫡系武力,手下羅蘊章、馬龍等將也都是頗有戰鬥經驗。
歷史上這支軍隊被改編為藩前軍,乃是因為總制陳六御當時就在舟山,且鄭軍勢大,還握著糧草的要害,張煌言不得不如此。現如今,張名振提早去世,陳六御尚未抵達崇明,張煌言接手後幾個月,鄭成功也在全力準備南京之戰,對於強收其軍也就變得沒有那麼大的興致了。
「正該如此。」
李之椿對賀王盛的說法很是贊同,最近他們也一直在這麼做。況且,李之椿在魯監國朝本就在號,他們這群人反清人士中的張沖甫也是魯監國朝的兵部侍郎,於張煌言的淵源很是不小,自然也更為親近。
「另外,還需加強與會稽藩的聯絡才是。」
「書信下官已經發出,借家父的關係,總能與會稽藩拉上交情。而且,延平藩收復江南,會稽藩未必會高興,正好從這裡面下手。」
去歲,杭州駐防八旗慘敗、洪承疇被殺、江西南贛光復、尚耿二藩反正,這些都是陳文一手一腳打出來的,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