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清軍與其抱著同樣的心思,吳三桂看了看自家的西班牙方陣,兵力上的優勢毋庸置疑,甚至就連射手的比例也遠高於對手,就算是新軍的戰法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傷亡,但是對於勝利,他卻還是滿懷著信心,一如決定起兵反清的那時。
三里之外,身在濟度的帥旗之下,劉成哪怕是會辦大臣的身份也沒有權利去獨立指揮作戰。因為新軍五鎮,每一鎮的總兵官都是滿洲八旗的梅勒章京,他一個漢軍旗的梅勒章京在滿清的傳統上是沒有資格指揮新軍作戰的。
此時此刻,作為濟度的副手,他也充當著江浙明軍意義上的那種參謀官的任務,細細籌劃,拾遺補缺才是他的任務所在。
從吳三桂開始列陣伊始,劉成便注意到了這支西班牙方陣的不同之處。他以前看過檔案,也與胡全才、李本深等人瞭解過,洪承疇編練的西班牙方陣的火銃手、長矛手的比例是一比一,與江浙明軍無二,但是吳三桂的這支軍隊,射手比例要高上很多,就是這射手之中多是步弓手,而非火銃手,才顯得更為奇怪。
「王爺,逆賊看來是湊不出那麼多鳥銃。」
「哼。」聽到這話,透過望遠鏡遙望著遠處的濟度也是冷冷一哼,隨即與劉成說道:「朝廷這兩年編練新軍,武備上都是頗為費力,就憑吳三桂,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諒他也湊不出那麼多火銃出來。只是……」
說到這裡,濟度卻顯得有些猶豫。眼見於此,劉成自是明白濟度所想。新軍步兵只有一萬零八百,三分之二是火銃手,也就只有七千兩百人,而吳三桂那邊,兩萬大軍,根據他們的觀察以及探馬的回報,火銃和步弓加一起,怎麼看怎麼像是得有四分之三計程車卒是射手,那可就是足足一萬五千的射手,兩倍有餘,差距實在良多。
「王爺,還請對新軍有足夠的信心,咱們是朝廷的王師,吳三桂則是叛賊,以正討逆,自可無往而不利。」
劉成此言既出,濟度也是不由得點了點頭。並非是什麼以正討逆,他是不信這一套的,出身決定如此,但是對於新軍,他這個總辦大臣哪怕只是統管全域性,於實務上的瞭解程度遠遜於鰲拜和劉成這兩個奴才,但卻也還是有著足夠的信心的。
「不用跟吳三桂廢話了,全軍出擊,一舉蕩平叛軍。」
「奴才遵命。」
吳三桂在檄文中講的明白,清軍這邊也都是八旗軍,雙方沒有那些什麼勸降的廢話,遭遇過後只待稍作休整便向對方展開了攻擊。
身在渭南,吳三桂沒有那麼漫長的糧道,也有的是與清軍耗下去的時間,大軍在渭南城東列陣,一切準備就緒,只待著新軍來攻。
對於吳三桂的心思,濟度、鰲拜和劉成等人盡皆明瞭,濟度的帥旗擺動,左翼的鰲拜,右翼的富綬遙相呼應,新軍與八旗軍齊頭並進,以著前後不過六人縱深的單薄戰陣向著足足有二十人縱深之厚重的西班牙方陣而去。
吳三桂的大軍不動如山,以著營為單位列陣於前,其厚重的方陣宛如山巒一般,擋在了新軍與吳三桂的帥旗之間。
遠遠看去,新軍列陣而來,吳三桂對於新軍的單薄是有著預料的,這都是胡國柱用命換來的經驗。
新軍的陣型一如潼關之下的那般,拋開兩翼側面的用以掩護的起步,以營為單位,長矛手在中,火銃手在兩側,只是讓吳三桂感到非常之彆扭的是,這支新軍的每一個鎮的四個營頭都不是並排列陣前進的,而是一個營在前,三個營在後,尤其在於在前面的那個營頭也並非是與其他營頭那般,而是長矛手方陣在前,火銃手方陣在後,更是插入到了兩個營頭之中。
前面的那個營頭凸出了兩個方陣的縱深,這讓吳三桂看得是份外的不舒服,因為這樣一來,炮兵觀測距離就會受到影響,而騎兵的正面騷擾也很難在這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