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盤和兵員的損失,這還在其次,至少東南戰場上沒有出現西南戰場上那般,一戰死了一個漢人王爺,緊接著一戰又死了一個滿洲親王,沒過多久倒是打贏了一戰,可是損兵折將卻也著實不少。
但是東南乃是財賦之地,滿清能夠養活八旗和綠營全靠東南的財賦。現在陳文已經逼近到杭州了,浙江的文武也上摺子請求將稅賦自留以便編練更多的綠營兵,修建更多的防禦工事。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如此一來,哪怕是這些年滿清的國庫裡已經積攢了不少錢糧,但是對他們來說卻同樣是割肉一般。
「滿洲八旗才是我大清的根本,沒了錢糧怎麼養活朕的奴才。下旨申斥蕭啟元,朕看他這個巡撫是不想幹了。」
事實上,順治這話還真說對了,甚至說到了蕭啟元的心裡面,這個勞什子的浙江巡撫他是真心不想幹了。可是花了多少銀子卻怎麼也疏通不開,朝野之中任誰也不想接下這個爛攤子,所以他也只能在那裡苦苦支撐。
蕭啟元請旨被駁斥的事情算處理完了,親信重臣鰲拜便把關於處置衡陽一戰敬謹親王尼堪戰死的結果遞了上來。
自敬謹親王尼堪的繼任者、主持了岔路口之戰的寧南靖寇大將軍多羅貝勒屯齊以下,貝勒巴思漢,貝子扎喀納、穆爾佑,固山額真韓岱、伊爾德、阿喇善等高階將領不是革爵、就是革職,甚至往往是二者兼而有之。處置之嚴厲,有清一朝至今都是極少見的。不過看到了這份處置結果,順治倒是舒了一口氣,彷彿積鬱於胸良久的憋悶被吹開了不少似的。
「岔路口一戰陣亡將士的撫恤定下來了嗎?」
「回皇上的話,失蹤兵員還尚未確定,暫且還定不下來。只是奴才算過,怎麼也要十來萬兩銀子。」
十幾萬兩銀子的撫恤,這得死了多少滿蒙八旗的將士。一旦想到這裡,順治不由得咬牙切齒了起來,心頭恨那屯齊之心更甚。
「該給多少就給多少。」
「奴才遵旨,奴才替那些奴才的家人謝皇上恩典。」
處理完了這些事情,順治也有些疲憊了,去年這一年下來,幾乎就沒有什麼順遂的事情,東南的四省會剿慘敗,洪承疇也只是勉強維持住了戰線;而西南的岔路口之戰雖說是贏了,可是滿蒙八旗卻損失不少兵馬,大軍疲敝已極,想要再戰,參戰的各牛錄卻都需要時間恢復。
然而這樣下去,今年不過剛剛開始,雲貴孫可望、廣西李定國、福建鄭成功以及浙江陳文,這四個傢伙絕不會消停下來。就算是往好處想,孫可望因岔路口一戰損兵折將,需要時間休整、鄭成功那邊劉清泰已經開始與其議和了,但是李定國和陳文,這兩個最能戰的卻一定會再起戰端。
或許,如今對於滿清來說,李定國和陳文沒有機會聯手才是最大的好事,否則只怕是皇太極復生也未必扛得住那致命一擊了。
「絕不能讓李定國和陳文有機會聯手,福建那邊讓劉清泰盡力安撫,讓鄭芝龍給他兒子再寫封信過去,把招撫的事情辦下來,朝廷才好專力對付那個陳文。」
「奴才遵旨。」鰲拜身旁,另一個順治的心腹重臣索尼應和著,繼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皇上,奴才以為,鄭成功索要福建、廣東、江西等省,朝廷完全可以與其討價還價,不妨將潮州提出來,只要他肯剃髮歸降,潮州就封給他。」
這潮州不同於其他地方,雖是滿清佔領區,但是潮州總兵郝久尚卻是個兩面倒的牆頭草,翻來覆去的在明清之間搖擺,滿清早有心對付他了。奈何如今東南局勢越來越不利於滿清,所以他們也沒有敢輕動,如今將潮州封給鄭成功,那麼既可以進行招撫,又可以借鄭成功之手除掉郝久尚同時削弱鄭成功的兵力,可謂是一石三鳥之計。至於鄭成功,等消滅了陳文,憑藉著東南的財富和兵力優勢,想怎麼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