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此間幸福已經有些凝固了時間的空氣很快就被一陣敲門聲吹動,天色不早,張益達帶著疑惑前去開啟了大門,看到的卻是一個提刑司衙門的官員正帶著一隊手拿鐵尺、水火棍和繩索的衙役。
「閣下有何要事?」
「你可是兩年前喚作馮七,後來投軍復了本姓的張益達?」
聽到這話,張益達心頭猛的便是一震,隨即便點頭應是。
「永曆六年六月,橫店鎮富戶馮敬時失蹤,前不久發現其被人殺死在書房密室之中。今,我東陽縣提刑司衙門經過調查,確定閣下於此案有重大嫌疑,特來請閣下隨我等到提刑司衙門走一趟!」
隱藏在心頭已經一年的秘密被人揭開,張益達登時便愣在了當場,轉瞬之間,他才猛的想起來今日吃酒,喝道正酣的時候,好像依稀聽一個熟識說過,幾個月前馮家那個被傳鬧鬼的老宅子好像被什麼人買了下來。一旦想到此間,他登時便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是軍官,歸軍法司管,你們提刑司沒權利抓我。」
「少說廢話,綁了!」
……
「張益達是神塘營的軍官,以陪戎校尉的軍階作為火器隊隊長。此人乃是軍中之人,請問貴官之僚屬有什麼資格調查、逮捕、審訊其人?!」
「誠如齊軍法官所言,疑犯張益達確實是軍官,但是被害人馮敬時卻是民戶,東陽縣提刑司衙門自然有權受理。」
齊秀峰是軍法司的主事,負責軍法條例的執行,而韓啟正則是以金華府同知的身份掌管提刑司,東陽縣提刑司衙門便是他的下屬。奈何此事牽扯甚多,那個提刑官居然擅自做主逮捕、審訊軍官,實在讓他不滿以極,但是在外人面前,自然還是要出言回護一二。不為別的,提刑司衙門的權威必須要維護,這是他這個主官不可推卸的責任。
偌大的會議室中只剩下了陳文、孫鈺、齊秀峰和韓啟正四人,陳文還在靜靜的坐在那裡閉目養神,而孫鈺則是一副煩躁疲憊的神色,只是不知道是對齊秀峰和韓啟正之間的爭論不休,還是為了其他的什麼事情。
「好一個有權受理,貴官的意思,是我軍法司日後也要聽你們提刑司衙門的嘍?」
「齊秀峰,你少在這跟老夫斷章取義!」
「夠了!」
「啪」的一聲,隨著陳文拍案而起,剛剛還爭執得臉紅脖子粗的齊秀峰和韓啟正二人連忙行禮致歉,口稱死罪。
「張益達現在在哪呢?」
「回侯爺的話,尚在東陽縣提刑司衙門的大牢裡。」
「押送到金華府,讓軍法司的人從旁監督,順便讓參與調查、抓捕和審訊的官吏一起過來。」
「下官遵命。」
平了曹從龍之亂,作為當時的附逆之人,韓啟正在陳文面前一向是謹小慎微,此番若非事情逼到此處,他也不敢當著陳文和齊秀峰在這裡大吵大鬧。此間陳文一語說罷,韓啟正連忙退了出去,便是齊秀峰也同樣被陳文揮退了出去。
「輔仁,此事雖小,但關礙的可甚是重大啊。」
「確實如此,具體的,等有關人等抵達後再作決定。不過,這裡面的味道,好像有點兒不太對勁兒。」
深吸了一口氣,陳文喚人傳來周敬亭,與他說了幾句,周敬亭便拱手應是,重新離開了會議大廳,只留下了陳文和孫鈺二人繼續進行商議其他事情,一些不方便公開討論的問題。
「說說吧,那群遺民又打算怎麼個意思?」
第三十七章 優免
收復臺溫,陳文回到金華坐鎮,一方面是應對洪承疇的反應,一方面是信得過馬信的能力,而另一方面則是今年的夏稅果不其然又出問題了。
田賦、徭役根據一條鞭法收繳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