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們這個擲彈兵,好進不?」
這樣的問題,陸義浩自受傷被抬上擔架後,已經被問過無數次了。眼見著這是個士兵,胸章的部位沒有繡著代表軍階的文字,不過看這士兵人高馬大的,他也沒有一下子否定下來。
「兄弟,你是哪年入的營?」
廖毅然自問可是本隊裡最是人高馬大計程車兵,否則也不會被選進南塘營,短短一年就當上了排頭兵。聽到陸義浩有此一問,連忙便回答道:「去年,去年國公收復咱老家嚴州府之後,咱就帶著一幫鄉親投了軍。」
去年入營的新兵啊。
豈料,光是身體素質過硬也還不夠,聽聞瞭如此,陸義浩搖了搖頭,繼而說道:「我的軍階是陪戎校尉,在這擲彈兵大隊裡才不過是個伍長而已。除非擴編,否則只怕是很難。」
「哦。」
聽到這話,廖毅然倒也有些灰心喪氣,不過轉念一想,今番在戰場上,他也是捅死了好幾個清軍,後續的追擊戰也帶傷參加了,俘虜、斬首都不少,軍銜升遷應該會有的,沒準挑選擲彈兵時軍官覺著身體素質過硬,也就把他算進去了,就像是進南塘營時一般。
念及於此,自然是越想就越是興奮,自然也免不了跟這個老兵拉起了交情,畢竟日後若是入了這擲彈兵大隊,有個熟人總好說話不是。
類似的對話不光是出現在傷病所,但凡是身披重甲,帶著個鐵面具的,基本上都被人問及過諸如剛剛的問題。不過卻並非是所有人都會感到與有榮焉,甘蒼就是個例外。
「你覺著我是用弓箭把震天雷射過去的?」
抄起了手中的步弓,作勢比乎一番,一臉不忿的甘蒼轉身欲走。豈料那人也不是個好脾氣,見他帶著氣說話,開口就來了句:「不是擲彈兵你帶什麼鐵面具出來?」
這句話聽到耳中,甘蒼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原本陳文的命令是,特別行動隊與擲彈兵協同破陣,為的就是利用他們戰鬥素質遠高於普通步兵的優點來儘可能的將清軍的方陣破壞。可結果呢,那群擲彈兵見了列陣的韃子二話不說就扔手榴彈,扔過了手榴彈,摘了刀盾就衝過去,反倒是他們這些特別行動隊的成了陪襯。
「老子願意帶,你管?」
「豬鼻子插大蔥。」
「有種你再說一遍!」
眼看著就要一言不合拳腳相加,只聽到一聲冰冷的話語問及,二人登時就像被冰水澆了腦袋一般,瞬間就恢復了常態。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沒什麼,鬧著玩呢。」
說話的正是剛剛從傷病所出來的那個軍法官,軍中乃是至陽至剛的所在,士卒之間有些義氣之爭也是難免的,尤其是剛剛取得了一場大捷,自然也不好管得太寬泛了。況且,他們也並沒有動上手,提醒一下也就夠了。
「旁邊就是傷病所,要鬧到別處鬧去。」
「俺是來看受傷的袍澤的。」
「俺也是。」
「那還不去,在外面看得見?」
軍法官說過話,就急匆匆的離開,向著中軍大帳的方向走去。而甘蒼和那個士兵也沒有再說什麼,各顧各的繼續前往傷病所,去探望他們的同袍。
……
擲彈兵在戰場上大放異彩,這並沒有出乎陳文的預料。
對後世的中國人而言,擲彈兵大抵還是指那些在二戰中使用擲彈筒的步兵,那是因為這一兵種的全盛期恰巧被滿清那兩百餘年的愚昧所錯過,沒有經歷過近代軍隊排隊槍斃時代的中國原本自然也不可能出現這一兵種。
而在歐洲的軍事史上,擲彈兵這一兵種自公元1660年左右由太陽王路易十四第一次組建之後,很快就成為了全歐洲每一個國家所必備的兵種。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