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些成效顯著的訓練專案不同,體能訓練在區區半個月的時間內根本顯露不出什麼,再加上由於經濟問題,肉類攝入比例的降低,這批新兵在體能的強化速度上勢必無法和當年在大蘭山老營每天一個肉菜配合訓練養出來的老兵相比。不過暫時也只能這樣了,畢竟經濟上並不允許如此。
相比這些新兵,老兵就要簡單多了,沒有獲得晉升的依舊保持其在佇列中的位置,獲得晉升的則只要能夠適應新的位置即可,條例、軍令什麼的他們都明白,所以要比新兵輕鬆的多。
接下來便是第二階段的訓練了,陳文思慮了片刻,覺得體能訓練還是要繼續抓,而這階段的訓練也加入了武器裝備的使用,應該還會暴露出更多的問題,就像上次擴軍時一樣,尤其是鳥銃的使用,需要嚴加註意。
陳文將這些抄寫下來,準備明天晚上軍官全部回營後進行商討。抄寫結束,不知不覺已到傍晚,由於張俊回家去了,他便命一個新來的少年親兵去把齊秀峰喚來。
沒過多會兒,齊秀峰便跟著那少年親兵來到了陳文的面前。上次那樁弊案後,齊秀峰由於監管不力被處以罰俸、革職和杖責這三項處罰。軍需官的職務已經改由孫鈺接任,齊秀峰養好傷後便被陳文安排在了孫鈺之下,協助管理軍需。
這樣其實本不合理,只是現在他手中能用的讀書人實在太少,而老營的那些官吏也都在王江麾下。雖然由於根據地的陷落,這些老營官吏再沒了以前的事務,但是這上萬的百姓現在還處於大蘭山明軍的監管之中,他們手中的事務已經不少,陳文能把孫鈺要來已經不錯了。
那少年親兵返身出去後,陳文看了看眼前的這個白麵書生,似乎不僅沒有被挫折弄得一蹶不振,給人的感覺反倒是成熟了許多,只能隱約看到些當初的那份初出茅廬的稚氣了。
「成峻,這些日子跟著孫主事,可有所感悟?」
聽到陳文的問話,齊秀峰連忙作答道:「回稟將軍,這段時間卑職跟在孫主事身邊,受益良多。此前獨自管理軍需時的方法頗有些差強人意的地方,蒙孫主事不吝賜教,卑職學到了很多,尤其是如何監督下屬的方面,想來日後必不會再出現上次那般的事情了。」
監督下屬?
陳文心中暗笑,他知道,孫鈺並非性子陰微,或是疑心頗重之人。此人監督下屬的方法很是簡單,只有一個字——「勤」。
別人可能一兩個月或是一季檢查一遍庫存,孫鈺最多半個月便是一查,而且往往還會不定期的進行抽查。這樣的勞動強度並非是所有官吏都受得了的,可是孫鈺卻毫不在乎,因為在他眼裡,這些都是民脂民膏,斷不可能容得那些貪官汙吏將其貪墨。
說到底,孫鈺的這一套還是基於他的本性,亦或者說是靠著道德去完成的,需要依靠制度進行完善。只是此間大蘭山明軍的後勤,包括南塘營和後營餘部的後勤尚屬於大蘭山老營的管轄範圍之內,陳文無意去挑戰王江的權威,因為他也不能保證就一定會比王江做的更好。
只是在齊秀峰的任用問題上,既然孫鈺已經接手了軍需部門,那麼就不好再讓齊秀峰長久的居於其下了。
「成峻即有所悟,那本將就直言了。軍需一事已由孫主事接手,期間並無錯漏,本將屬意繼續由其管理……」
聽到這話,齊秀峰的臉色頗有些不自然,畢竟那是他曾經的職司,即便早有所料,可是聽到這個決定後他的心中還是有些不痛苦。只是上官既然有命,那麼作為屬下,他也只能聽從安排,否則只會像顧守禮私下與他說的那般對日後的仕途會更加不利的。
齊秀峰面上的不愉一閃即逝,卻進入陳文的眼底,其實就算不去看他靠著對其的瞭解也能想像到齊秀峰的心境。於是,陳文的下一句話便自口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