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找片綠營負責的城牆去喊話,叫他們派人下來談談。」
南京城牆太長,八旗軍數量不少,但是分攤開來卻根本守不住城池,馬國柱只得讓八旗軍守城門,綠營兵守城牆,這樣既可以分擔八旗軍的軍事壓力,又可以確保城牆上的兵力。
「末將見過王爺。」
行到陳文馬前,喀喀木躬身一禮,眾將不由得眉頭一皺,而李瑞鑫更是戟指其人,大聲喝道:「放肆!區區蠻夷,見我皇明郡王之尊,也敢如此無禮?」
有了一個起頭的,眾將更是無不出言怒喝,反倒是陳文對此並沒有什麼在意的。
「算了,一個蠻夷,也懂咱們華夏禮儀?無需與這廝一般見識。」他騎在戰馬上,俯視站在地面上的喀喀木,高下立判,這時候糾結於禮儀,卻有些仗勢欺人的樣子。
陳文向眾將說罷,轉而向喀喀木問道:「你這韃子此來,可是替城裡的韃子求條活路的?」
這是應有之義,陳文如今的勝勢之大,並不是當初的鄭成功所能夠比擬的。南京城內,江南江寧左翼四旗在此前就已經覆沒,濟爾哈朗帶來的兩萬八旗軍,由於陳文的戰術施展成功,對濟爾哈朗坐鎮的八旗軍展開了合圍,能夠活著逃回南京的雖然比單純的擊潰要少上很多,但是每一個八旗軍對於滿清而言都是寶貝,尤其是滿洲八旗更是絕對的核心武力,損失哪怕任何一個都是對滿清硬實力的削弱,自是不敢輕忽。
「不,末將是來替這一城漢人百姓的性命來向王爺求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聽到這話,陳文眉頭一皺,繼而冷笑道:「本王沒聽錯的話,你這韃子是在威脅我?」
「末將不敢,王爺威震天下。但是狗急了也會跳牆,城裡的奴才們自知必死,想要來個魚死網破。奴才是江南江寧左翼四旗的昂邦章京,管束不了那些奴才,可是卻要為滿城裡的老弱婦孺負責,還望王爺看在婦孺不曾害過漢人的份上,放過這些奴才,末將保證只要渡過長江,馬國柱一定會將江寧完好無損的交給王爺。」
喀喀木說的有理有據,他的官位很高,但卻約束不到其他牛錄的奴才。現在他們手裡能夠作為要挾的只有南京城裡面的百姓,雖然屠城很可能會導致明軍從外面殺入,但如果真的死路一條的話,臨死前發洩發洩獸性,也沒什麼不正常的。
至於滿城的婦孺,雖然也是旗人,但是陳文的作風卻不似江南計程車紳們口中的那般冷血,婦人之仁總是有的,打一張彰顯仁義的好牌出來,沒準會有奇效也說不定。
「那些老朽年輕時不是你們八旗軍計程車兵?那些害人的韃子不是婦人生養出來的?孩子日後不會變成食人的野獸?你說老弱婦孺沒有害過漢人?你在給本王講笑話嗎?!」
這個結果出乎了喀喀木的意料,陳文說的沒錯,滿清從遼東開始,就是在漢人的累累屍骨上建立起來的,這個族群中的每一個人都在這場野蠻征服文明的盛宴中受益,不只是親手殺死漢人的男丁,沒有遼東的幾百萬漢人的屍骨無存,他們只能躲在遼東的老林子裡瑟瑟發抖,沒有關內的歷次屠殺和民族壓迫,他們的如今的錦衣玉食又是從何而來。
明末以來,七千萬丁不下兩個億的漢人,在短短几十年之中,銳減了一半還多。北方還可以歸咎於天災、階級壓迫以及流寇,但是遼東和江南在努爾哈赤以所謂的七大恨起兵和清軍南下以前,卻是安樂祥和的所在,這些地方的人口銳減即便不能說是全部,百分之九十以上也都是滿清做下的。
仇恨到了這個地步,若是在清末還要顧慮國際影響和列強幹涉,但是在明末清初的十七世紀中葉,血債就必須用鮮血來償還!
但是,南京城內的百姓同樣是漢家子民,民族元氣衰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能少死一些總是好的。畢竟,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