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狹窄,飛熊營的後續部隊還在路上,但是此刻兩廂兵力幾近相同,一個日夜奔襲而來,另一個則在大蘭山上爬上爬下還進行了一場稍顯輕鬆的奪寨戰鬥,盡皆是疲憊不堪。從兵種搭配上看,二者盡皆缺少騎兵且沒有炮兵,純粹的步兵對攻。
由此,樓繼業絲毫沒有給這些清軍一星半點兒產生別樣心思的時間,待部隊整隊完畢便敲響了戰鼓,長槍的森林便開始撲向這支清軍。
如林的長槍兵踏著堅定的步子結陣沖向山腳下的清軍戰陣,幾乎是一經接觸,同樣疲憊不堪卻遠不及浙江明軍戰鬥慾望旺盛的清軍就被壓得節節後退。
長槍手在前排長牌手的掩護下,瘋狂的向對面的清軍攛刺,密集的長槍林,幾乎是幾個長槍手對準了一兩個清軍刺殺。顧此失彼之下,原本兵器長度的大多不如人的清軍別說還手之力了,就連招架之功也是全無。
「傳令下去,把他們往山上趕,往老營裡趕!」
樓繼業的命令隨著旗鼓迅速傳達到了各級軍官,由此兩翼迅速的開始進行小範圍的包抄。
飛熊營的四個局原本就是從各營中抽調的,老兵比例很大,此刻的快速攻擊就如同他們的行進速度一般,兇狠而不失穩健。而對面的清軍,原本乃是攻寨的主力,此間卻被棄之不顧,軍心本就有些不穩,只是明軍的整隊速度太快,使得這些不穩還沒有得到進一步發酵就被戰場的血腥味衝散。然而這一旦接戰便被明軍吊起來打,不穩的軍心遭到了長槍林的撞擊,其士氣登時便以著墜落般的速度開始滴入谷底。
明軍的進攻還在繼續,發覺己方開始被明軍驅趕往下山時的山路時,一些側翼的老兵便開始向鄰近的山林中跑去,寄希望於如此能夠擺脫這幾乎必敗的局面。
逃亡,一如洪水的壓力下開始滲水的堤壩,起初只是自縫隙中擠出點點水滴,但是隨著裂縫在壓力下逐漸擴大,滲透、滴流,很快就轉化為噴濺,順帶著將整個堤壩沖毀。
轉瞬間,攔在大蘭山老營與浙江明軍飛熊營第一局之間的「堤壩」便土崩瓦解,大隊的清軍在不斷的傷亡卻很難對明軍造成有效殺傷的情況下很快就開始了潰散。就連那兩個守備,也在鼓舞了最後一波士氣後便帶著親兵偷偷的跑進了山林。
短短的一個時辰而已,崩潰連番上演,但是上一次的義軍還有中軍大廳的大院落可以作為最後抵抗的工事,還有陳文願意出兵營救他們這些同樣打著明軍旗號的友軍,但是這些提標前營的清軍卻並沒有這等好運。
飛熊營的步兵旨在清剿山路上的清軍潰兵,由於主要兵器過長,山林卻並不進入其間,只是不斷的打通上山的道路。發現明軍並不往林子裡追殺,那些潰兵倒也是驚魂稍定。豈料,本打算繼續穿越山林,向梁弄鎮方向或是其他什麼地方逃亡,卻很快就遭遇到了山林中的那些潛伏良久的獵手。
「中!」
心中輕呼著一句,只見那一箭射出,徑直的插在了一個清軍的眼窩裡,將周遭的清軍嚇得大呼狂奔了起來。
射箭的時候撥出這一聲,本就是甘蒼的老習慣,原本在戰兵營裡也沒人管這個,奈何這卻是特別行動隊所不允許的,幾輪皮鞭過後,也只得強自糾正為在心中默唸了。
如今的特別行動隊,經過了在臺州和溫州協助馬信和胡來覲的反正,雖說依舊只有百餘人的編制,但是經驗卻豐富了不少。而接下來的幾個月裡,野外生存、叢林作戰、奔襲、巷戰、刺殺,等等等等,幾乎無一沒有進行過嚴格的訓練,甚至可以說,列陣而戰,他們或許比不過戰兵營,但是其他殺敵的手段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編制小,這是特別行動隊的最大弱點,但是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此番救援大蘭山,他們便是最早出發的部隊。幾乎是陳文嗅出了清軍的大致意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