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主事,本將聽說王經略最近以一個新來此地的軍戶新立一營,冠名為南塘,可有此事?」
這件事褚九如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他人問及了,甚至他這十日,一路行來幾乎每個義軍的首領都會問到,這讓他感到頗為奇怪。只是仔細思量下,陳文的南塘營成軍一個月就在校場比試中輕鬆擊潰了中營,自己剛剛知曉時都覺得不可思議,更何況其他人了。
「正是。」
「那麼,本將聽說好像這個南塘營成軍一個月就在校場比試中擊潰了十倍於己的老營兵,可是當真?」
十倍?
這以訛傳訛的也太誇張了吧。
「吳大帥,下官當時並不在山上,後來倒是聽王經略提及過此事,據王經略說,當時是這樣的……」
接著,褚九如將整個校場比試的細節說給了吳奎明,不僅修正了第三場雙方的兵力對比,更加強調了第二場中營其實還是贏了一場的,另外還特別提到了陳文是以戚繼光成法練兵,並且號稱要重建戚家軍。
只不過,褚九如說了這許多,看吳奎明的樣子,卻似乎並不是很相信。
「冒昧的問一句,本將聽說這個新來的將軍好像和令弟有些矛盾,可是如此?」
這個問題是先前並沒有人提及過的,畢竟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大概是自己和吳奎明過於熟稔了,他才會問及吧。
「確有此事,陳遊擊年輕氣盛,恃才傲物,舍弟也有做的不是的地方,小事而已。」褚九如按捺著心中的一絲不悅,回答了吳奎明的問題。
「原來真是這樣啊。」吳奎明皺著眉頭想了想,繼而說道:「不瞞褚主事,此事也是其他將軍告訴本將的,他們知道吾與褚主事相熟,所以特地借我之口證實一下。」
「哦。」
那看來是應該還有後話嘍。
「恕在下說句不該說的,這軍中自有法度,此子手握強兵,又兼如此跋扈只會令眾將不安,於戰事並無好處啊。只怕……」吳奎明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他和那些與他提及此事的人想法說了出來。
「只怕日後也會跋扈難制,為朝廷之大患啊。」
吳奎明的話引起了褚九如的深思,即便是告辭離開吳奎明的寨子後,他依舊在思考此事。
先前無論是王翊,還是王江,都曾經提及過陳文這個武將雖然才華橫溢,但是卻尚且需要磨一磨性子才能大用。若是從今天看來,赫然已是有識之士的共識了,那麼回去自當要和二位上官說明,哪怕此人和自己的族弟有仇怨也不能放任其造成更大的破壞而敗壞了國事。
心意已決的褚九如連忙的往大蘭山趕,而此時,王升最先派出的那個親信也已經快馬加鞭的返回了薛岙。
「那邊怎麼說?」
「田大帥說了,只要此事能成,一定為大帥向陳總督請功。」
「幹得好,不過此事切不可與他人提及。」
「請大帥放心,小人定守口如瓶。」
第六十章 變相(上)
十月初四,整整一個九月就這麼過去了,甚至連十月的上旬也莫名其妙的過去了數日,紹興和寧波始終沒有傳來清軍調動的訊息,餘姚還是那個餘姚,奉化也還是那個奉化,好像清軍把圍剿的事情給忘記了一般。
原來健忘症也是會傳染的啊,只是不知道這病是不是也傳到了黃宗羲的身上,以至於浙東史派書中普遍性記載的九月清軍圍剿的事情怎麼會出錯了呢?總不會黃宗羲那時已經開始用公元紀年法了吧。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陳文始終在練兵,鴛鴦陣殺手隊和火器隊的訓練如故,騎兵隊則被李瑞鑫帶下山跑馬去了。用李瑞鑫的話說,騎兵不跑起來是練不出來的,即便是不跑馬,瞭解地形也是一個斥候必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