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支!」
這個數字著實把俞國望嚇了一跳,一張口就是兩百支鳥銃,雖然就算是拿出來交換也不至於影響到他麾下的鳥銃手們的使用,但是這個數字也絕對佔了存貨中不小的比例,這使得他有些猶豫了起來。
只是俞國望並不知道,陳文所計劃的編制改革,其中一點就是結合戚繼光在北方守邊時步兵營的編制。簡單而言,便是每一個鴛鴦陣殺手隊配一個小隊的火器隊,為的是提高整支軍隊的遠端殺傷能力,就連使用時的陣型他都已經和麾下的幾個軍官研究過了,差的只是鳥銃手的數量。
陳文口中的兩百支,聽起來確實不少,可這也不過是兩百人的編制。編制改革後,他們和鴛鴦陣殺手隊會組成一個四百人的小部隊,作為戰場的中堅。而其他部隊卻依舊只能按照老編制組建,這也是無奈之舉。
「陳將軍準備用多少具甲冑交換?」
「兩百套布面甲。」
這個交換數量從陳文口中說出,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畢竟這兩者在造價上高下立判,只是陳文依舊報著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想法才提出了這個交換數量。此刻的他心中卻始終在打滾,唯恐俞國望一怒之下憤而離去,這樣他的編制改革就很難進行了。
只見俞國望猶豫了片刻,竟然直接回了句「可以」。陳文聽後先是一愣,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起來。
「新昌伯若是覺得不夠可以提出來,末將並非是要佔您便宜的意思,只是這個做生意……」
這時,俞國望搖了搖頭,繼而打斷了陳文的解釋。「陳將軍無須多言,老夫既然說了,那肯定會信守諾言。只不過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還請陳將軍能夠答應。」
不情之請?
聽到這話,陳文有些不明所以,這裡面還有什麼事兒嗎?只是俞國望既然痛快的答應了陳文交換鳥銃的事情,他也不好猶豫什麼。
「新昌伯但說無妨,末將自當盡力而為。」
俞國望想了想,隨即向陳文問道:「老夫起兵已有數年,編練了這支上萬人的大軍,為的便是收復失地,上報天子,下救黎民。可是這些年過去,卻始終是敗多勝少。前年圍攻天台縣不說了,去年在虎山所老夫的部下就比劉帥和陳帥的兵差上很多,陳將軍曉暢兵法,練兵有方,可否為老夫解惑?」
解惑?
就這麼簡單嗎?
陳文曾經聽王翊他們提及過俞國望所部的編制情況和歷來的戰績,來到天台山後也參觀過俞國望的軍隊。總的而言,他的鳥銃手練得確實精銳,就連南塘營的中軍火器隊都沒有他練得好。
可是俞國望的這支軍隊有一個最大的弊病,那就是他只重視鳥銃手,完全忽視了肉搏步兵的作用,這是明顯脫離了時代的行為。
在機槍和速射炮出現前,肉搏戰才是戰場的主旋律。在技術沒有到那個水平的明末,想要以鳥銃手決定勝負是完全不可能的,這樣打仗要是能贏就奇怪了。
陳文斟酌了下措辭,便對俞國望說道:「新昌伯既然由此一問,末將自當如實相告,只是有些東西可能末將說的不對,還望新昌伯見諒。」
「無妨,無妨,陳將軍但請直言。」
「悊皇帝時,帝師孫閣老奉命經略遼東。這期間,孫閣老除了修建堡壘外,還編練了大批的關寧軍……」
孫承宗編練關寧軍期間,其思路就是既然肉搏戰不好打贏,那麼就乾脆以火器致勝。為此孫承宗給關寧軍的車炮營提供了大量的火炮,為的便是試圖在肉搏戰開始前用火炮將清軍擊退,從而取得勝利。
這種思路屬於典型的文官領兵不切實際的想法,是完全不可取的。歷史上關寧軍的車炮營鮮有戰績,甚至經常性的被清軍在射程外引誘開火,完全是給對手送裝備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