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爾等也須明白,只要遵守軍法、條例,你們也不會擔心受到什麼歧視。王師之中,亦有降將出身的將領,雍國公馬信、汾國公胡來覲,下面的侯爵、伯爵乃至是營官、局總不勝列舉。此番收復徐州,江都師旗下儀真營的營官康時升就是江西降將,如今亦是隨軍北伐。」
家丁站在總兵的座前頤指氣使,下面的綠營軍官們也一個個的支起了耳朵,面上寫滿了受教二字,只盼著家丁能夠多講一些江浙明軍內部的規矩。
聽到此處,上首那個加副將銜管中營遊擊事的軍官拱手一禮,繼而恭恭敬敬地問道:「白將軍的教誨,我等銘記在心。只等王師抵達徐州,咱們把差事交了,就立刻解散家丁親兵隊,到講武學堂去受教。日後也是鞠躬盡瘁,誓死效忠監國齊王殿下,絕不敢有二話。」
江浙明軍的規矩多,這是天下聞名的事情,軍法、條例為數不少,不過照著這位白將軍所言的那般,只要能夠記住幾個原則,並且能夠遵照原則行事,就干犯不到軍法和條例。
至於降將的身份,江浙明軍的高階武將基本上都是跟著陳文從大蘭山一路殺出來的,但卻也不乏降將,四明山鎮陣斬定海總兵張傑的胡來覲,松江府大敗蘇松總兵梁化鳳的馬信,都是降將出身,也沒有受到什麼不公正待遇,與這位軍情司的長官說得沒什麼不同。
這邊表著忠心,一個親兵卻走了進來,湊到家丁耳畔嘟囔了幾句。眾將聽不到說的是什麼,但是看到那家丁面色一變,心中卻也是噔的一跳。
「各位不用害怕,王師照舊在前來徐州的路上。不過嘛,這城裡的韃子不太安分,據說是想要掘開黃河的堤壩來拖延我江浙王師的行程。本官想著,既然各位有心反正,何不在此時立下些功勞出來?」
家丁說罷,掃視一番,眾將聽過了這番話卻無不是臉色煞白。片刻之後,家丁的眉毛皺起,那個中營副將連忙躬身一禮,繼而向家丁解釋起來,同時也打探起了具體的情況。
副將如此,家丁也沒有如何,乾脆將情況一一說來。聽過之後,這些軍官才弄明白,合著這時候蘇克薩哈開會原來就是在提防他們這些綠營武將。只是一聽要直接與八旗軍對敵,卻無不是嚇得戰戰兢兢,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根據守門的各部報告,韃子分了六批,每批兩百人,分別從各門而出,由那固山額真帶隊。現在城裡頭只有八百個韃子,而且大多是新漢軍和高麗邦子。怎麼,各位既要為監國齊王殿下效死,連假韃子都不敢殺,此前種種,合著是在欺我白景赫不成?!」
作為軍情司最老資格的軍官,白景赫經驗豐富已極,對於這些綠營將領,深知道他們的心思如何。此刻厲聲喝問,眾將登時便是汗如雨下,更有甚者則是直接拜倒在地,口稱死罪,但卻並不敢接下白景赫下達的任務。
「一群軟骨頭的廢物,要是有哪怕一個局的王師在,老子還犯得著用你們這些傢伙不成?」
心中如此,白景赫乾脆也不說話,面上冰寒,整個大帳彷彿都降低了幾度。片刻之後,那個副將嚥了口唾沫,繼而又是一禮,隨即才咬著牙應和道:「白將軍有令,末將絕無二話,只恐我家大帥安危。」
「正是,正是,我等亦是如此,亦是如此。」
眾將找到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紛紛表明了若非顧及身在行轅開會的徐州總兵的安危早就跟著白景赫去殺韃子的態度。眾將如此,白景赫卻也是搖頭一笑,繼而對眾將言道:「爾等以為,既然蘇克薩哈今天才定下的計策,本官現在就已經得悉了,那麼趙總兵的安全還需要爾等操心嗎?」
聽到這話,眾將猛然想起此事,登時便是一身冷汗。江浙明軍能夠從蘇克薩哈的行轅裡獲知如此機密,軍情司在那裡面不是有潛伏人員,就是策反了什麼人,一旦想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