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次調整官制,本身就有著政治上的表態的用意。陳文暫時不方便佔用明皇宮的用地,但是對於自身集團內部,卻也是到了攤牌的時候。
「明人不說暗話,在座的都是我江浙王師的中堅,此番孤新設及舊有的部門,很多人應該已經能夠明白其代表著什麼。孤有句話,諸君聽得,也將這話一字不動的帶給你們的下屬。」
「人各有志,如果有人不願意跟著我陳文建立一個新時代的,咱們好聚好散,退養銀按例是給不了的,孤以私人身份附贈一份儀程,感謝這些年的辛勞。若是願意留下的,孤也只有一句話送與諸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願為齊王殿下效死!」
……
齊王府的議事大廳裡群情鼓舞,陳文雖未明言,但是話裡話外的意思所有人都能聽個明白,而他們也用了最簡單的方式表達了他們的立場。
這其中,新任的提刑司首席提刑官張煌言是一個例外,他沒有起身表態,也沒有轉身離開,顯得份外扎眼。不過在座的官員都是江浙明軍集團的核心官員,張煌言的事情他們多少都聽到的風聲,陳文一向對張煌言另眼相看,這位與他們道不同的文官的人品信用也同樣是為人所欽佩,便也就見怪不怪了。
只是北伐過後,張煌言必然會選擇離開,他的位置卻已經被很多人盯上了——別的不說,提刑司顯然是用來暫時代替刑部職權的,一個「刑部尚書」的官位還是有很多人眼熱的。
這邊改換了官制,陳文在其他方面的佈局也已經開始收穫應有的成效。
首先是澳門方面,姚啟聖在香山知縣的任上做了將近一任,最初還算是老實本分,與澳門的葡萄牙人和睦相處,等到他徹底掌握了香山縣的行政權力,尤其是完成對那些疍民團體的控制,立刻就翻臉不認人了。
先是逼迫澳門總督布加路和澳門議事會踐行當初陳文在廣州召見布加路時的約定,恢復了守澳官和香山縣對澳門當地的司法權力。待提刑司衙門掌控澳門漢人司法權力之後,又開始逐漸侵蝕在澳葡人與漢人之間的訴訟。到了去年年底的時候,陳文開始加大力度打擊走私,並且配合福建明軍對大員北部的荷蘭人進行貿易禁運,姚啟聖又逼迫澳門總督和澳門議事會拆除掉了澳門對廣東方面的炮臺。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姚啟聖下一步不是侵染在澳葡人與葡人之間的司法權力,就是侵蝕澳門的行政權力,亦或是設法擴大守澳官的權柄,實現對澳門的全面掌控。等到把澳門掌控在手了,澳門總督和澳門議事會也就可以哪涼快滾到哪去了。
姚啟聖這一任期將得隴望蜀這四個字演繹的活靈活現,雖然進度上比陳文預期的要慢上不少,但是這其中他也沒有對姚啟聖施加任何幫助,光看著一個香山知縣是如何展布。現在看來,這位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人物,也確確實實的不是個省油的燈。
「等澳門總督和澳門議事會徹底廢止,就把姚啟聖調到齊王府。他不是喜歡折騰這些蠻夷嗎,那就等咱們有機會了,讓他去折騰日本和琉球,亦或是安南的莫朝和黎朝,也算是人盡其用嗎?」
聽到陳文這話,孫鈺也是一陣無語,陳文當時其實並非是沒有直接逼迫在澳葡人廢除掉澳門總督和澳門議事會的,但是攝於永曆朝廷卻並沒有這麼做。不過現在看來,對澳門的收復,卻也只是遲到了一些而已。
「卜加勞鑄炮廠裡的那些門道已經被姚啟聖摸明白了,其中的華人工匠也基本上都被姚啟聖收買了過來,現在那裡就等著最後的攤牌了,估計與澳門總督和澳門議事會說不見的時間也不遠了。」
卜加勞鑄炮廠一度是東亞地區最為著名的鑄炮廠,起初是在澳葡人建立,華人工匠在其中也研發和革新了鐵炮鑄造技術,生產的銅炮和鐵炮在歐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