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定國將孔有德和尼堪的畫像傳閱四方,以及尼堪被擊殺的訊息於滿清官場中如驚雷般響起,李定國「兩厥名王」的訊息以著飛一般的速度擴散,越來越多的早已心灰意冷計程車人重新投身於抗擊滿清滅絕華夏文明的暴行的行列之中。
沿著長江順流而下,很快就在東南計程車林中傳播開來,一時間就連剛剛誅殺浙閩總督陳錦,此前還被一致看好的陳文的風頭也被壓了下去。
「傳聞西極馬,新已下湘東。
五嶺遮天霧,三曲落木風。
間關行幸日,瘴癘百蠻中。
不有三王禮,誰收一戰功。
廿載河橋賊,於今伏斧碪。
國威方一震,兵勢已遙臨。
張楚三軍令,尊週四海心。
書生籌往略,不覺淚痕深。」
此《傳聞》一首,乃是顧炎武寫在得知了桂林大捷的訊息,心情激盪之下一筆而就的詩篇。當李定國衡陽大捷陣斬尼堪的訊息傳來,顧炎武與吳振遠、吳宗潛、葉恆奏、歸莊、潘檉章等驚隱詩社的會員齊聚吳江,紛紛賦詩讚頌這一驚世奇功!
……
南征主帥,一個滿清的親王被明軍斬殺,南征清軍中級別最高的多羅貝勒屯齊在逃回長沙後連忙向北京求援。
飛鴿、快馬,一路狂奔將訊息帶回了順治的御案前。可是這一次,這個年輕的韃子皇帝卻連掀翻桌子的氣力似乎都被那一紙求援書抽空,只是呆呆的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
良久之後,在大殿中極力躲閃的太監們的目光中,順治的眼角竟劃過了兩行淚水,同時口中喃喃道:「我朝用兵,從無此失啊。」
尼堪比順治大二十八歲,甚至比多爾袞都要大兩歲,當年多爾袞在世時尼堪乃是理政三王之一,多爾袞死後尼堪就被順治以坐視阿濟格私自藏匿武器不報的罪名進行打壓。順治的這一哭自然不會是傷心他的這個堂哥的死,而是尼堪的死,使得他開始畏懼,畏懼於受此激勵的漢人蜂擁而起,畏懼於大明出現了中興的可能,更是畏懼於漢人恢復河山後他這個奴酋的下場!
好容易拋開了回到後宮去找尋他的母親——後世的孝莊太后博爾濟吉特布木布泰哭訴一番的想法,順治連忙招來了他的幾個心腹,以及一些能力出眾的奴才。
一眾人很快趕到大殿,來的不只是此前的索尼、鰲拜,更有領侍衛內大臣正黃旗的遏必隆和正白旗的蘇克薩哈,而其他奴才之中,也有如范文程、寧完我之流的老臣,獨缺了上次陳文大敗陳錦,將浙西南清軍一掃而空時招來問對的洪承疇。
尼堪死了,這些人位高權重自然已經得知了其中的細節。其人輕敵冒進,死不足惜,但是滿洲八旗不可戰勝的神話被一個明軍武將打破,這裡面意味著的事情以及連鎖反應實在太多,多到了這些順治的忠狗們一個個靜若寒蟬的,彷彿是化身為縮頭烏龜,連個動作都未敢做出,似乎與那些剛剛被轟出去如蒙大赦的太監們先前一般無二。
「為今之計,唯有儘快向湖廣增兵一途。」
眾人盡皆不語,唯有一向銳氣十足的鰲拜站了出來,大聲說道。可是即便是說出了這話,鰲拜卻也知道,此刻根本無兵可調!
北京距離湖廣甚遠,尼堪走了四個月才趕到湖廣,結果一到那裡什麼還沒幹就被人殺了,分明就是去送人頭的嘛。
可是他這麼一死倒是一了百了了,明軍剛剛取得大捷,坐擁大軍,焉能不去乘勝追擊,那麼北京的援兵只怕就算是到了最多也只能是去給屯齊、巴思漢等人收屍的。
至於就近抽調,李定國既然能夠擊敗滿蒙八旗的大軍,那麼江南的綠營兵去了也是送死。況且還未必有人真的敢去,就像那個試圖以行賄的手段免於就任的廣西巡撫王一品那樣,綠營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