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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士紳怯生生地說道,立刻就遭到了那個逃亡而來計程車紳的譏諷:「什麼王師,陳賊在浙江擅改祖制的事情做得多了,那廝就是個亂臣賊子,遲早會造反的。」

「這位先生,還請慎言!」

話一出口,登時便是一片驚呼,但卻立刻被張煌言所喝止。他本就是讀書人,當初沒有處理實務經驗時,這等揣測還會將信將疑,但是在朝中和軍中多年,自是能看出這裡面的門道,與其說是他們憤慨於陳文變更祖制,不如說是陳文損害了他們的權益,所以就要儘可能的抹黑。這是慣用的伎倆,張煌言也見得太多。別人不提,魯監國的那些舊臣對陳文的誹謗就多得能把臺灣海峽填平了,眼下也就見怪不怪了。

「延平藩大舉北上,事前也曾與會稽藩商議,得到了會稽藩的贊同。從而才有了會稽藩派遣麾下大將長安伯馬信領南塘營那等老營頭攻略松江府,自領大軍與嶽樂決戰,以牽制韃子援兵。若說會稽藩心存私念,於錢塘江畔坐觀嶽樂大軍北返,杭州豈不是唾手可得,屆時北上坐收漁人之利,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張謊言分析入理,那些士紳雖說是蠻橫慣了,但卻也不敢頂撞張煌言這等未來的依靠。剛剛侃侃而談者無不吶吶不言,其他人也不是打圓場,就是岔開話題,只是張煌言的態度代表了很多事情,其中的一些也著實讓他們感到了不安。

這些無不在張煌言的眼中,此番的目的是安撫,他既要緩和民間的情緒,防止其上升到不同系統明軍的對立上,更要拉攏住人心,後面的事情,尤其是未來的北伐才好有個穩定的後方和糧餉來援。

「本官思慮過了,過些時日,待局勢穩定了,本官當親往杭州拜見會稽藩,總要向會稽藩說明,士紳大多還是心向朝廷和王師的,如諸君這般就是例子,至於那一小撮數典忘祖的敗類自當嚴懲,但卻不可為一葉而障目。」

「張司馬說的好,正當如此。」

「張司馬真乃吾輩楷模,天下有張司馬這等賢能,大明中興有望啊。」

「正是如此,當為張司馬浮一大白。」

「……」

陳文讓他們不滿的無非是清丈田畝等事,張煌言若是能說服陳文,鄭成功那裡也不可能再如此了。士紳的利益得以保全,這才是關鍵的問題,既然張煌言答應了,讚美還是少不了的,也絕沒有必要吝惜的。

飲宴過後,士紳們紛紛告辭,不過激動還是免不了的,比如回去寫封書信與熟識,講述一些他們力勸張煌言出頭去設法說服陳文的故事,比如把這段豐功偉績寫在私人筆記之中,都是應有之義。

形勢一片大好,張煌言也很是高興,只是南京光復的訊息始終沒有傳來,倒是一大隱憂。於寧國府待了數日,每日皆是安撫,總算是穩定住了民心。

這期間張煌言也曾派人往廣德府去勸降,那邊的滿清文武顯然還在猶豫不決當中。降與不降,向誰投降,這都是問題,如今江浙明軍佔據苦嶺關,張煌言所部則駐紮於寧國府,據說鄭成功還在圍攻北面的南京,實在難以選擇,尤其是陳文這邊還表現出了匪夷所思的剋制的情況下。

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永曆九年的五月二十四,這是對江南戰局而言至關重要的一天,鄭成功在觀音山遭逢慘敗後撤出長江,訊息很快就傳播了開來,接到訊息的自然也少不了徽州總兵張應祥。

「大帥,海寇敗了,浙匪好像也沒有北上的打算,馬總督那邊還說鄭親王快到了,這時候咱們還是得儘快決斷啊。」

「本帥知道!」

被王孚忽悠得放棄了徽州信地,他原本是打算全軍援救南京,結果王孚來回來去的在他和樓繼業之間串線,實在耽誤了太多的時間,以至於他竟然沒有能趕上大敗鄭成功的這場輝煌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