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滿清控制的這七府一州之地處處烽火,其中像是平源那樣的小股抗清義軍更是得到了極大的人員、物資補充,對滿清的地方統治很快就爆發出了遠勝於從前的破壞力。
「還是得請會稽郡王出兵,咱們這樣撐不了多久的。」
剛剛殺了幾個下鄉催科的小吏和衙役,比起身邊這些志得意滿,彷彿明天就能收復南京計程車紳,平原好歹也在刀尖上遊走了幾年,基本的道理還是知道的。
這世上,牆頭草永遠是最多的,別看現在大批士紳投身抗清,但是絕大多數人卻還是在做順民,就像當年滿清下達剃髮令時一樣。比起滿清,人力物力上他們差距實在過大,現在偷襲些小吏、衙役,等正規軍一來弄不好就會立刻玩完,就算一時不死,早晚會被耗死的。為今之計,只有將那隻浙東猛虎請來,才能弄死濟爾哈朗和馬國柱這兩個畜生,沒有別的辦法。
能夠看到這一點的不只有平源,大批計程車紳逃亡江浙明軍佔領區,除了在地方上唱和,更是少不了要親赴金華府的會稽郡王府,請陳文出兵為他們伸張正義,解江南士紳以倒懸之苦。
這是應有之義,如今即便是個傻子也看得出來,能夠解此危局的唯有他們此前脫口大罵的閹黨餘孽、無恥之徒、粗鄙武夫、亂臣賊子。甚至用一些書呆子的話說,會稽郡王不出,奈蒼生何!
……
吳炎離開了歸家,很快就進入了松江府的地界,那裡有明軍駐紮,雖然南塘營退到了嘉興府和杭州府交接,但是江浙明軍的威懾力擺在這裡了,蘇州的滿清官吏說什麼也是不敢到這裡抓人的。
但是進入松江府的當日,他就得到了歸莊被捕的訊息,噩耗入耳,吳炎卻連嘆息都顧不上,連夜向金華趕去,因為陳忱和顧炎武都在那裡,如今一個在會稽郡王府宣教司做事,另一個則已經加入了那個被江南士紳誣衊為白蓮、聞香的華夏復興會,只有讓他們儘快去向陳文進言,歸莊才有機會活下來。
坐在馬車上日夜兼程,好容易趕到了金華府,吳炎按照此前顧炎武留給歸莊的地址找到了正在家中會客的顧寧人。
「寧人,恆軒被韃子抓了,被韃子抓起來了……」
歸奇顧怪,不只是說二人的文風,更是二人之間的交情莫逆。歸莊被清軍抓獲,對顧炎武而言絕對是一個晴天霹靂,登時就讓他呆立在了原地。
接下來,吳炎將他得到訊息後通知熟識,親往崑山去勸說歸莊,以及歸莊對他說的那些話一字不落的轉述給了顧炎武。
歸莊曾經讓吳炎轉告顧炎武,千萬不要回千燈鎮老家,他的家僕陸恩背主,已經與覬覦顧家家產的葉方恆勾結一事,在歷史上正是發生在這一年,顧炎武因此入獄,還是歸莊求了錢謙益才將他救出來的。現在顧炎武由於始終在金華與呂留良等人砥礪學問,宣傳抗清思想而沒有回家,當年葉方恆給他按上的通海罪名也變成了通浙,但卻無法將其抓獲,倒是歸莊卻被關進了大牢。
「快,咱們走,去會稽郡王府。」
顧炎武拉上吳炎就走,他家中的客人卻並非是江南人士,只是在邸報上看過他的文章,專程前來拜訪的江西士紳,眼見著顧炎武已經顧不上他了,只得留書告辭——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江南士紳當初在背後怎麼罵陳文的,他可是很聽過不少。況且這最近的幾個月,浙江、江西的邸報都在發文章罵孫可望,從軟禁天子到逼走李定國再到這一次陳文出兵杭州期間在袁州府的武裝對峙,怎麼看都像是要進軍湖廣,迎奉天子,誰知道陳文願不願意去管江南士紳的死活。
顧炎武匆匆趕往會稽郡王府,但是陳文卻並不在王府,而是在軍工司的一處工坊裡,與一個叫做王孚的徽州商人面談。
「原料有各地的屯田,尤其是浙江的屯田很多都可以改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