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對於陳文而言可謂充實而緊迫。充實在於每天都有事情做,不像住在大蘭山上的時候總會由於無所事事而懷疑。而緊迫則是因為距離九月清軍圍剿四明山抗清基地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夜已深,今天的故事也已經基本講得七七八八了,但是眼前的眾人卻依舊因為故事中甘延壽、陳湯斬殺匈奴郅支單於的事跡而激動不已。
「斬殺匈奴單於之後,甘延壽和陳湯便向大漢天子報捷。這封奏疏我讀書時曾經看到過,其中有一句話甚合我心。故此,昨日我特意找孫司庫借書把這段話抄寫了下來,今天誦讀與諸君。」
說著,陳文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大聲朗讀。
「臣聞天下之大義,當混為一,昔有康、虞,今有強漢。匈奴呼韓邪單於已稱北藩,唯郅支單於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為強漢不能臣也。郅支單於慘毒行於民,大惡通於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陰陽並應,天氣精明,陷陳克敵,斬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縣頭槀街蠻夷邸間,以示萬裡,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好!」
「陳先生講得真好!」
「好一個甘延壽、還一個陳湯、好一個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真是一語道盡了我漢家威風。」
見打穀場上的氣氛已經到了極致,陳文心中暗道。
以前在網上看人家說「大明王朝315年,不和親、不賠款、不議和、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大清帝國275年,和萬年親、賠萬億款、割萬裡地、屠萬億民,天子棄國門,君王萬裡遁!」,那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
那時陳文只覺得,滿清本身就披著封建的殖民政權,做那些事情本來就沒什麼不正常的,畢竟崽賣爺田心不疼嘛。而前面那段明朝的話分明就是針對其說的,用來對比的,也沒有太過在意。
可是從這些天的聽眾反饋來看,剛明這兩個字還真不是說著玩的。
這些天,每當陳文講到諸如漢唐和親、宋朝議和、割地、歲幣的段子,下面的聽眾們往往都會露出不屑的神色,甚至有人就會當場強調本朝故事。尤其是土木堡之戰後,明廷寧可換皇帝也要跟蒙古人幹到底的事跡更是被多次提及。
有明一朝,以驅除韃虜開國,之後一位天子病死在北伐的路上,一位天子在兵敗被俘後也決不妥協,在中期更有一位天子親自上陣,還斬首一級,甚至到了王朝末期的最後一位天子,他雖然做皇帝遠不如去做一個長跑運動員來得稱職,但是他依舊沒有選擇過屈服於異族。
而這一切正是在南宋聯合蒙古滅金,暴元入侵中國,弱宋不能自守,遂令神器蒙塵的歷史悲劇下造成的。
陳文記得蒙古人在滅金和滅宋的過程中,使北方漢人人口銳減六成,而南方的損失也超過三成。明朝人沒有任何理由去信任蠻夷,因為他們的祖輩已經為此付出過了慘痛的代價。就像他曾經的那個時代,雖然總會有人哈日,可是絕大多數人對日本那個至今不承認侵略暴行的懦夫國家提不起好感是一個道理的。
在明朝人眼裡,夷狄,禽獸也,畏威而不懷德。面對蠻夷,只有一句話——打,打到服為止!
而這也讓陳文在考慮,明天要不要去講那位武悼天王冉閔的故事,畢竟那一紙殺胡令的歷史背景和現下卻是頗為相似,想來是能夠引起共鳴的。
思考良久,在打穀場重新安靜下來後,本打算就此結束的陳文決定在聊聊一個輕鬆的話題。
「在甘延壽和陳湯回朝後,關於那枚郅支單於首級的處理問題,卻引發了一段千古奇聞。」
「那時,漢朝的丞相匡衡和御史大夫繁延壽認為,按照《禮記》的說法,春季是掩埋屍體的季節,所以不適合懸首;但是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