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我有重要軍情求見王經略,後面那群清軍細作要殺我!」
緊接著,他兩腿一軟,便徑直的摔倒在地上。
雨後濕熱的泥土讓陳文倍感親切,彷彿撲到了小時候奶奶家的老院裡那床趕在下午天晴時晾曬的被自己畫了地圖的棉被。
看到這裡,守門的軍官毫不猶豫的吹響了遇襲的號角。
第六章 前奏
大蘭山老營的傷病所裡,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正在圍繞著陳文忙碌著。
良久,老者在紙上寫了一堆近乎於狂草的小字,便隨手交給了旁邊打下手的小僮。
「陸老,如何?」一個穿著緋色官袍卻大抵只有三十幾歲模樣的官員發聲問道。
「回稟王經略,這位小哥除了身上的摔傷,只是風寒而已。不過,他體力透支,倒是需要時間修養。」
在此時的浙東,能被稱之為經略的只有魯監國任命的經略直浙兵部左侍郎兼左副都御使王翊。
王翊抬手阻止了陸老郎中行禮,問道:「他什麼時候能醒來?」
「待老夫施針,便可甦醒。」
「如此便有勞陸老了。」
「不敢。」陸老郎中上大蘭山已經有一年多了,從未見過王翊有過今日這般焦急。雖然頗有些詫異,但是陸老郎中手中卻絲毫不停。
不一會兒,陳文便悠悠轉醒。「我這是在哪?」
「此乃大蘭山老營,本官就是王翊。」
王翊,他就是王翊?陳文看著眼前這位年輕文官,心中不由得想到。
真是年輕啊。
雖然陳文在來之前就知道王翊此時應該只有三十幾歲,但是親眼看見之後,還是不免有些驚訝——明朝的經略直浙兵部左侍郎兼左副都御使大概相當於陳文那個時代南京浙江軍區司令、國務委員兼國防部副部長外加中央紀律委員會副書記吧。
在他印象裡,這裡面任何一個職務起碼得五、六十歲的年紀才有機會坐上去,就算從政之後一路順風順水,也得五十歲左右吧。而王翊此時往大了說也不過是個奔四的年紀,如果不聯絡時代背景,他真的會以為王翊其實是本穿越小說的男豬腳呢。
想到這裡,陳文馬上起身行禮,可是身體的虛脫感使得他剛要起身就又躺倒了下去。
「免禮,小哥來找本官有何要事,但請直言。」
而這時,似是感受到了陳文的目光,陸老郎中立刻向王翊行了個禮,然後趕忙帶著那小僮走了出去。
門已關好,屋子裡只剩下陳文和王翊兩個人,陳文思索片刻,按照自己先前設計好的話語開始回答。
「回稟王經略,在下陳文,字輔仁,北直隸天津衛人士。」
一個正常人類是不可能憑空出現的,即便是孫悟空也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就像解釋電是什麼一樣,陳文覺得自己同樣無法解釋穿越是什麼意思,所以一個無法被人調查的身份就非常重要。
「輔仁?可是論語中的子曰:君子以文會友,以友輔仁的那個輔仁?」
「正是。」
得到這個回答後,王翊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只是陳文並沒有注意到這點,他的腦海里還在考慮著後面的話要怎麼說才能提高印象分。
「甲申之後,在下打算效法辛稼軒南下投效王師。」
辛稼軒就是辛棄疾,辛棄疾在年輕時抗金歸宋,以五十人襲擊數萬敵軍的大營,擒拿叛徒南下的故事頗為傳奇。陳文相信,王翊肯定知道。
「只是家父年老多病,在下不忍起行。今年年初,家父病逝,在下操辦完喪事立刻變賣傢俬南下。」
孝是儒家思想體系的基本支柱之一。儒家有很多關於孝的名言和典故,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孔子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