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騎營第三中隊隊長於佑明。」
「卑職在!」
聽到了陳文的召喚,於佑明連忙竄了出來,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事實上,陳文在昨天將他喚回來,為的就是今天,他自然也是知道。只是一刻沒有聽到陳文的召喚,心一刻變無法安下,此間聽到了召喚,自然是連忙站了出來。
「我問你,還記得你父親葬禮上你說過的話嗎?」
聽到陳文有此一問,於佑明的淚水登時便噴濺了出來,隨即大聲喝道:「卑職至死亦不敢或忘。」
「很好。」說著,冷若冰霜的陳文伸出手,遙遙指向了那一眾等待處死的提標營軍官。「田雄的死刑,由你來執行!」
「末將遵命,末將謝國公大恩。」
浙江明軍之中,由於華夏復興會的存在和推廣,各級軍官之間已經逐漸拋棄了跪禮,甚至陳文也再度發布了命令,申明瞭軍中無跪禮的原則。然而,當陳文將田雄的性命交給了於佑明的時候,這個年輕的騎將卻立刻就拜倒在了地上,頭磕得如同要將腦袋碰碎在地上一般。
這一幕,在場的眾將沒有任何人感到有異,於世忠曾是他們一同奮戰過的同僚,更是曾教授過很多老牌的炮兵、工兵和參謀軍官觀測的技術。可是在一年前,這個同僚死了,並非是如其所願的戰死在了沙場之上,而是死在了田雄的「細菌戰」之中。
眼前的於佑明,乃是於世忠的兒子,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如今陳文給了這個年輕的騎將一個為父報仇的機會,他們有的只是感動和感慨。區區失禮之處,也是人之常情。
「站起來!」喚起了以叩拜之禮來表達心中感激的於佑明,陳文繼而說道:「你,現在就去把田雄的心給我剜出來。我倒要看看,這個叛徒的心到底是個什麼顏色的!」
「卑職遵命!」
……
永曆八年五月,浙江明軍為援救復起的大蘭山明軍而大舉殺回四明山舊地。初九日,在數日前一戰擊潰定海總兵標營後,秀國公陳文親率南塘、飛熊、天台、黃巖、瑞安等五營與達素率領的杭州駐防八旗、浙江提督標營和浙江巡撫標營三部一萬四千大軍會戰於四明湖畔。
是役,王師大敗八旗軍及浙江綠營精銳,斬首兩千有餘,俘虜六千餘人,繳獲無算。戰後,陳文以復四明湖之戰血仇為由,斬首提標營俘虜兩千餘人,剜田雄之心為祭,終完成其許下之諾言。
東南震動!
第七十章 明與越(上)
誅殺提標營俘虜以祭四明湖一戰殉國烈士的行動,不僅嚇壞了黃宗羲等人,更是讓俘虜營中剩下的那些來自八旗軍和撫標營的俘虜。
八旗軍的俘虜,主要以漢軍八旗為主,滿洲和蒙古的八旗很少。滿洲八旗自知罪孽深重,早已與漢人仇深似海,往往哪怕是再無逃生之理也會拼死一搏,被俘的那些基本上都是潰逃時掉落大溪中被撈上來的;而蒙古八旗,皆是騎兵,逃生更加容易,被明軍俘獲的自然少之又少。
提標營的俘虜還在裡許處受死,俘虜營裡的俘虜們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而越加的慌亂起來。
「殺完了提標營的人,是不是就輪到咱們了,我可聽說那秀國公當年可是把撫標營全殺了的。」
「別瞎說,這可不是義烏。那幫混蛋在義烏不幹好事,自然難逃一死,咱們這一路上可什麼都沒幹,輪也輪不到咱們。」
「就是,就是。四年前咱們可沒來過這裡,秀國公他老人家不是有個苦力營嗎,咱們有力氣,當苦力也總比丟了性命強。」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但願如此,但願如此。」
一幫撫標營的俘虜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著,早已視那些八旗軍如死人一般,尤其是那些滿洲八旗,更是必死無疑。至少任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