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雙方早有情報上互通有無的機制,陳文在鄭成功與滿清開始議和之初就得到了訊息。而這一次鄭泰前來送貨款,更是告訴了他李定國已經寫了幾封書信,邀請鄭成功聯手進攻廣東的計劃。
鄭成功和鄭泰顯然不知道陳文曾經邀請過李定國進軍江西的事情,否則,以鄭泰的商人作風,這事也不會拿出來說得那麼清楚。但是,聽鄭泰的口風,鄭成功似乎對合力攻略廣東的興趣不是很大,尤其是耿繼茂這個傢伙還在福建的時候。
看上去,這件事似乎還在如歷史上那般發展,但是二者之間卻還多了一個潮州總兵郝久尚,滿清的議和條件之一便是把潮州分給鄭成功,而郝久尚在得知大概的訊息後竟腦洞大開的打算再舉反清旗幟,拉攏鄭成功作為福建方向背對背的盟友。
福建如今的局勢很微妙,而廣東的局勢則對滿清越加的不利起來,但是孫可望和李定國卻似乎依舊是在按照原本的軌跡前行,並沒有因為他的出現而做出太大的改變。孫可望不提,如果李定國真的還是如歷史上那般,新會之戰也就無法避免了,而現在的他更不可能隔著耿繼茂、鄭成功和郝久尚去助李定國一臂之力,那場慘劇當如何避免,實在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良久,陳文也有些餓了,便返回到內院與周嶽穎一同用餐。人說小別勝新婚,見陳文回來,周嶽穎果然是面露喜色,在燭火下更顯明艷動人。
「妾身有個好訊息要告知夫君。」
「哦?什麼好訊息?」
「先吃飯,吃過飯再說。」
飯早已準備好了,陳文洗了洗手便落座用餐。菜品依舊是那般精緻,味道也一如半月之前。酒足飯飽之後,陳文知道周嶽穎已經躍躍欲試了,便出言問詢。
「妾身,有了。」
女子低著頭,但是音調卻將那份羞怯和喜悅表露得淋漓盡致。
「有什麼了?」
話說出口,反射弧還有些過長的陳文拿起茶盞子將漱口的水吞入口中,隨著口腔內空氣和水的鼓動,反覆沖漱著牙齒。可是到了下一秒,待他反應過來,竟一口將漱口水嚥了進去。
「有了?」
「嗯,夫君出征沒兩日,妾身覺著有些噁心,就找了郎中,郎中說妾身是有孕了。」
事實上,陳文出征前,周嶽穎就已經有這等症狀了,疲憊、噁心、還有一些懷孕之處的徵兆。但她本也是初次懷孕,對此一無所知,只當是身感小恙。況且,那時陳文一邊要嚴密監控四明山周遭狀況、一邊要調集軍隊、一邊還要提防著洪承疇,所有精力都用在即將爆發的戰事上了,她自然也不會因為這等小事來分了陳文的心。
「怎麼不早派人通知我啊?」
「兵行兇險,妾身不敢因此事分了夫君的心思。」
起身走到近前,撫摸著光潔的面龐,陳文單膝蹲了下來,對周嶽穎柔聲說道:「這也是大事。」
「嗯,妾身也是想給夫君一個驚喜。」
當然是驚喜,去年八月初八成親,如今馬上就到六月,沒有進行過任何避孕措施,快十個月了都沒有動靜,他在空閒時甚至懷疑過穿越影響到了他的精子質量。尤其是去年二月成親的吳登科,今年二月時就已經有了長子,更是讓他在困擾之餘,到了晚上也更是盡心竭力了起來……
如今,周嶽穎總算是懷上孩子,對於即將擁有自己的後代的陳文而言,其中的興奮和喜悅,很可能甚至比這個時代信奉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人們更加感慨,因為這個孩子,將是他徹底紮根於這個時代的明證。
將耳朵輕輕湊到了周嶽穎的腹部,哪怕約莫的知道,兩個月的胎兒,其體重也不過只有幾克而已,根本聽不到什麼心跳或是胎動,但也難以阻擋他和周嶽穎一同享受這份喜悅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