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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頁

皇帝先進了門,看見祁果新半靠在柺子紋的床圍上,臉上掛著不可思議的笑,眼皮子不住上下打架,困頓的模樣讓皇帝不禁懷疑她是不是能就地栽下去。

皇帝僵硬著腿腳走到她身邊,叫了聲皇后,聲口竟然有些發澀。

都是頭一回做人阿瑪額涅,祁果新比皇帝顯得要鎮定多了,半句話沒提孩子的事兒,她一把抓歪了皇帝的肩上的披領,差點沒把皇帝勒死。

祁果新說:「萬歲爺,我快困撅過去了。」

皇帝的一顆龍心突然就穩當了,眼前這個一張口就瞎說八道的人,果真是他的皇后沒跑了,一想到是這個成天一派胡言的女人將要給他生孩子,皇帝滿腔的欣慰感不知從何而起。

沒讓皇帝抒發太多情感,太后也到床邊來了,她是過來人,有很多更細緻的問題要問:「皇后,你身子眼下如何了?吃口上挑不挑?夜裡睡得可還算踏實?」

雖然這些問題,祁果新還沒茵陳知道得多。

總算把零零碎碎的事兒都關照完了,太后在床邊坐下了,她撫著祁果新的手問:「皇后,你心裡沒怨我吧?」

都木已成舟了,再問這個有什麼用呢?即便她說不願,難不成還能把宜貴人攆出宮去嗎?祁果新遲疑著搖搖頭,「後宮的事兒,一應由皇太后作主就是了。」

太后滿含慰藉地拍了拍,「好孩子。」

倆倆相對,均是不達眼底的笑意。

……

一連著陰沉了許多天,今兒太陽終於從雲後冒了頭,空氣裡飄了些暖融融的味道。

太后免了祁果新的晨昏定省,她本還以為能過上吃了就睡的神仙日子,沒想到那幫御醫都說不成,幹躺著不利孩子,得時時走動。

沒轍啦,那就走吧!禁城裡最不缺的就是地方,由宮人攙著邁出宮門,隨便往哪個方向走一遭都夠受累的了。

初冬的日頭不烈,但就這麼直落落照下來,挺晃眼的,祁果新被茵陳攙著,眯著眼兒慢悠悠晃到鹹福宮的西牆根兒外頭,嘿喲,裡頭吵吵嚷嚷的,女子尖銳的指責一聲蓋過一聲去,將靜謐的冬日劃得七零八碎,可真夠熱鬧的。

祁果新皺了皺眉,「是哪處當差的宮人?」

禁城裡不得高聲喧譁,規矩沒學好,該處置的,照章程處置就是了。

薛富榮是老油子了,在宮裡很混得開,得了令就領著人氣勢洶洶往鹹福宮裡拿人去了。

沒一會兒,薛富榮帶著原班人馬又蔫頭聾腦地出來了。

祁果新幹眨了眨眼,「沒拿住人?溜了?」不能夠吧?

薛富榮領人一溜太監跪下去了,回稟道:「奴才沒本事,沒敢拿人,裡頭吵嘴兒的是……是僖嬪娘娘和宜貴人。」

這可是奇聞哪!後宮嬪妃之間相處,甭管背地裡扎沒扎小人兒詛咒對方,至少面兒上都是一派和和氣氣的,像這般市井潑婦罵街的還真是少見。

不過住在一塊兒的人,有些家長裡短的糾紛也是在所難免。

成天被皇帝摁在養心殿裡不讓往外挪動,祁果新對尋常嬪妃的生活感到挺好奇,賊兮兮地問:「拌嘴啦?爭什麼哪?」

薛富榮張了張口,沒吐出音兒來,著實有些為難的樣子。

這麼一來就更讓人心癢了,祁果新一疊聲催薛富榮快說,「咱們私下說說罷了,沒什麼可避忌的。」

薛富榮只好含含混混地答了:「宜小主兒嫌僖嬪娘娘出身不高,說僖嬪娘娘……不堪一宮主位。」

位分是宮裡定下的,還能容人打商量不成?祁果新撇著嘴點點頭,這郭宜爾果然如傳聞中一般霸道不講理。

郭家的一對雙生花可有意思,姊姊薩伊堪打小恭順乖巧,偏生妹妹宜爾是個冤家,脾氣壞得不得了,連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