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後了,祁果新美滋滋地點了頭,「奴才去。」
搬屋子並不費事,得知皇后主子要搬過去,養心殿上上下下早就開始拾掇了,不過一兩日的功夫,該有的物件兒一應俱全。
幾日後,上萬人的隊伍陸陸續續回了京裡,等太后領著後宮嬪妃們回宮的時候,祁果新已經收拾包袱挪完窩了。
太后對此並未持什麼異議,估摸著是路上憋壞了,老太太一回宮,就張羅著讓大夥兒上慈寧宮去聽曲兒吃席,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直樂到了後半夜才散席。
出人意料的,第二日宮門剛啟鑰的時分,太后越過皇后直接往外下了道懿旨,把薩伊堪的雙生妹妹宜爾接進了宮裡。
一覺醒來,睡得天昏地暗的,外頭天兒都變了,彷彿錯過了好幾個月的辰光,祁果新發著愣,坐在床邊茫然地問:「啊,封了貴人?」
平心而論,對郭家姑娘來說,貴人的位份確實不算高,甚至可以說是很低了。
但太后沒跟皇后商量過就往外下懿旨,這事兒可就大了。
昨兒夜裡她還跟皇帝一道上慈寧宮伴太后吃席面呢,太后只顧笑著勸吃勸喝,事兒連提都沒提上一句。
薛富榮把掃聽回來的訊息回稟上來,「是,眼下人已經進宮了,住進了僖嬪娘娘的鹹福宮裡。」
薛富榮和茵陳這會兒只能勉強維持面兒上平靜了。但凡要往後宮裡納人,不論皇后到底管不管事兒,至少知會是提前得知會一聲的,面子總是要給皇后留上一分。
而太后今兒這突如其來的一步,實在是太不給主子娘娘留體面了,離撕破臉皮大概也只差當面互扯頭髮,或是長指甲撓臉這一程的距離了。
後宮的權柄尚且被太后牢牢控在手心裡,皇后主子的日子說是寄人籬下也不為過,要說真正的出路,大概就只有苦熬一個方兒,熬到太后壽終正寢了。偏偏老太太身子骨還硬朗著哪,活個七八十歲都不在話下。
皇后主子往後該怎麼過日子,往前頭的路上瞧一瞧,可謂是千難萬險呀!
祁果新在他們憂慮焦躁的目光中散漫地打了個哈欠。
薛富榮和茵陳對視一眼,都驚呆了。
祁果新心裡很羞愧,真不是皇后不急,急死宮人。實話說,她也愁得不成,愁得頭髮都要掉了,至於為什麼腦子混混沌沌的就打了個哈欠,她是真沒有想到的。
這處正說話兒呢,慈寧宮就打發了個小太監來,說昨兒夜裡鬧得遲了,皇太后主子身子不舒坦,今兒就免了請安了。
今早是大朝會,皇帝一早視朝去了。祁果新往家裡遞了訊息,祁福晉往宮裡上了牌子,明兒才能進宮。來來去去的,身邊竟然連個可商量的人都沒有。
伸長了脖子盼星望月的下了朝,沒盼回皇帝,等來了蘇德順,讓主子娘娘自個兒先進膳,萬歲爺被皇太后召到慈寧宮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天兒好像要下雨了,沉甸甸的烏雲墜在頭頂上,屋裡陰沉得不像話,悶得人呼吸不暢。
祁果新躺在床上咬著被角,一股邪火在胸腔裡竄來竄去壓不住,太后肯定是讓皇帝去相看宜貴人,而皇帝竟然就這麼同意去了!
泛起的酸楚把整顆心汪在裡頭,她覺得皇帝很沒良心,臭爺們兒,讓她搬來養心殿的時候說得比唱得好聽,結果呢?連膳牌兒帶膳桌一塊兒搬到慈寧宮去翻了。
這人真是沒良心透了!
胸口起鋼火,憋屈得不得了,嘴裡碎碎地念叨著咒罵著,還以為能氣多長時間呢,誰知才剛翻了一回身,祁果新就睡著了。
茵陳替她掖了被角,在屋角的高鼎爐裡燃上安神香,才輕聲合上門退了出來,趁著四下沒人留心,鬼鬼祟祟地把薛富榮拉到西牆根兒下咬耳朵,「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