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風細細隨意笑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兒的月色,怕是比昨兒還更要好些!”
看也沒看天上明月一眼,瞿菀兒只淡淡道:“若是月圓人不圓,那麼月色再好,也只枉然!”她的言語之中,並無太多的傷痛與失落,有得只是簡單的陳述與堅定的信念。
陳述的是自己此刻的心情,堅信的,卻是自己定會迎來月圓人圓的一日。
深深看她一眼,風細細也真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說些什麼。好半晌,她才嘆了口氣,勉強的找出一句話來:“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這話一出,瞿菀兒卻忽然便笑了出來,別過臉來,看向風細細,她平平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至於相隔千里而共嬋娟這種自欺欺人的說法,我卻是不信的!”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這句詩,本是**之間最熾熱的情話,然而此時聽在風細細耳中,卻莫名的有種生同床死同棺的感覺,竟讓她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這一刻,風細細毫不懷疑,若是風入松的死訊傳來,只怕她身邊這位近乎偏激的表姐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相隨地下。這個念頭,讓她心中不自覺的又是好一陣發寒。
目光下意識的在身後緊緊相隨的幾名丫鬟身上轉了一轉,風細細毫不詫異的在嫣紅等人面上看到了驚愕,然而紫菱等幾個瞿菀兒身邊的丫鬟,雖是各個神情古怪,卻都不見驚色,很顯然的,這些話語,瞿菀兒從前也曾不止一次的說過,甚至並不避諱身邊的丫鬟。
不自在的移開視線,風細細不經意的眼神一掃,旋即凝定住了。透過右側層層疊疊的柳葉縫隙,她瞧見有數人正匆匆而行,其中一條人影隱約有些眼熟,正當她凝眸打算仔細看上一看時,那幾人卻偏於此刻折過了那條抄手遊廊的拐角,轉瞬不見了蹤影。
她雖有心想問上一問,但因那幾人已拐了過去,而看身邊眾人,卻顯然都沒注意到,便是問了,怕也難有答案,這般一想之後,她終究還是將已到口邊的問話給嚥了下去。
中秋左近,正是桂子飄香之時,眾人一路行來,只覺月色朦朧,桂香沁人,江南本是水鄉,江南園林之中,自也少不了水。瞿氏別院之內,更是水石相映,花木掩映。此刻明月初升,水光映月粼粼,奇石透漏玲瓏,花木疏影橫斜,較之白日,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眾人又行一會,瞿菀兒身為主人,終究不好讓氣氛太過僵凝,到底主動開口對風細細道:“妹妹可還記得這裡嗎?”一面說著,她已抬手一指眾人身側的一座假山。
聽她這麼一說,風細細心中不覺驚跳了一下,只是對方既指了,她卻還不好不加理睬,一面應聲看去,一面小心答道:“不知姐姐說的是什麼?”
瞿菀兒原不過是沒話找話,免得過於冷場,自然也不會在乎她的反應,因此倒也並未太過注意風細細:“我記得,那一年,你該是五歲,跟著姑母一道過來別院避暑。也不知怎麼的,就避開了丫鬟婆子,獨自一人鑽進了假山的山洞裡面!那次的事兒,鬧的甚大,你更因此病了足有十餘日,姑母氣極了,將跟著你的那些個丫鬟婆子盡數發賣了出去!”
風細細聽是五歲那年的事,不覺無奈搖頭。五歲的事兒,莫說是記憶殘缺不全的她,怕便是從前的那個風細細,也都記不起這事了吧。當下應道:“五歲時的事兒,我早都記不得了!”
瞿菀兒默然,半日才笑笑:“也許大多數人都不會記得五歲之前的事吧!”
風細細細忖她言下之意,倒彷彿她仍記得五歲之前所發生的事一樣。正欲開口詢問之時,那邊卻正有丫鬟快步的走了來,叫了一聲:“大小姐!”
瞿菀兒見那丫鬟過來,只以為是自家大哥瞿煜楓遣來催促自己,心中不覺恚怒,當下把臉一沉,冷冷問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