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你現在在哪裡?
ilsion:在隨時可以讓你聽到我的歌聲的地方哦!
也就是說,處在吟遊歌者的最大技能範圍裡。這樣一來,幻覺所在的位置就很明確了。
從他們所在的樓層高度來看,港口集團的酒店附近的一座商業樓是最可能的場所,幻覺現在應該就在那裡。
幻覺確實隨心所欲,但他是有底線的人,白倉望能接受他的任性,也是因為了解他。他沒有一來就直接衝上來找他,這讓白倉望鬆了口氣。
白倉望:謝謝你,i。
幻覺當然知道他在謝謝什麼。
ilsion:我有新作的歌曲,望會做這首歌的第一個聽眾,對吧?
他提出了交換條件。
白倉望當然不會拒絕:我很期待。
高空的夜風呼呼地吹拂著,青年站在商業樓的天台上,紅髮在夜風中被揚起些許髮尾。他哼著歌,在這不眠夜裡,歌聲輕輕地消散在風中。
靠著圍繞著天台的女兒牆,他手肘撐著臉頰,注視著不遠處的酒店高樓。
好想去見他。
但是,現在闖進去,他會生氣的吧?
“哈啊……好久沒有看見他生氣的樣子了。”
紅髮青年低低地笑著,他伸出手,略過了那些亮著明亮燈光的窗戶。五指收攏著,最後,他握住了一扇昏暗中的微光。
“找到了。”
人生如夢,一切都是幻覺。或醜陋令人驚愕,或美妙令人沉醉。
他的現實是前者,他的虛擬是後者。
他出身狂熱暴力的蠻荒星球,他受過嘲笑、叱罵,見過喝彩、歡呼。仰望穹頂,自上空傾灑而下的是紛紛揚揚的金錢。紙幣,金塊,又或者是值錢的首飾,它們落在地上,被濃郁腥臭的,發黑的血液沾染。黑暗中的舞臺總是這樣。他在這狂熱星球的地下舞臺站到了最後,直到沒有人敢對他嘲笑、叱罵,一切的喝彩、歡呼都屬於他。
這樣的世界,人們到底為何而活?
他不理解。
蠻荒星球靠地下舞臺挑選領導者,他是最後的贏家。名譽,勢力,在黑暗中獲得的財富反而讓他的精神極度空虛。飢渴的靈魂渴求著精神的富裕,但在這裡,他找不到任何答案。
好在,他在另一個世界找到了答案。
他站在血跡斑斑的舞臺上,心神早已飛向另一個世界。
極度壓抑的地下舞臺,一切狂熱都無法抵達他的靈魂深處。他急切地想要找到填滿空虛精神的什麼,在獲得星際公民證後,他終於接觸了另一個虛擬世界。
他以最原本的,毫無壓抑的性格隨心所欲地在那個世界活動著。他在那個世界找到了屬於他的一場美妙的夢境。有人接納了真正的他,他們以真正的自我互相相處,以真心換真心,他們的羈絆不受任何外界影響。
所以他有恃無恐,肆意妄為。
真正的“我”得到了接納,他得到一場昏暗世界中的美夢,得到一個填補精神空虛的歸所。他終於找到了在這樣的世界裡,繼續前行的動力。
但是——
人生如夢,人生如歌。夢有醒來之日,歌有停止之時。
他的美夢,在微光消逝的那一刻,極為疼痛地被劇烈撕扯。他從美夢中醒來了,他的歸所還在,但最重要的那個人卻不見了。
蠻荒星球是所有星際逃犯青睞的藏身之所。高坐主位的蠻荒星球之主俯視著匍匐在地面的逃犯,只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
頭腦聰明的叛逃者仍然在辯駁:“主腦會毀了一切!所有星球都在主腦的掌控下,這難道不是最大的災難嗎?你們都被欺騙了,我才是幫助整個聯邦的人!”
“那又和我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