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如也的門鎖,回頭看向逐漸變得醉醺醺的男人。夜深了,他小心地穿上了自己的小鞋子,從玄關開啟門鎖跑出了男人的家門。
去尋找別的房間吧。
——一個能讓他安心的房間。
……
新的監護人候選叫做織田作之助,是父母離開前,最後一個在他們家待過的作家。
與其他被幫助的作家一樣,織田作之助也是一個在寫作路上起步的新作家,未成年的酒紅髮色少年僅有幾份未完結的文稿,在白倉父母的鼓勵下,他帶著短篇小說前去投稿,得到了第一次的成功。
那之後,織田作之助決定回到大阪家鄉,把童年在大阪時的記憶再次加深,讓這些都變成筆下的文字。他離開後,白倉家時不時便會收到來自織田作之助的土特產,以及一些信。
白倉望記得他的名字,也記得他的電話號碼。
比起成年人,現在的他更想向這位未成年的大哥哥打去這通電話。
比起心思複雜的成年人……未成年的大哥哥更好被掌控,也會更真心接受他吧?
小小的孩子這麼想著,稚嫩的指尖按在電話按鍵上。公用電話亭裡的電話對他來說位置很高,但好在這一個電話亭有小扶手,努努力還是可以插卡撥打電話的。
但他的體力也僅僅足夠他按下按鍵了,拉下的話筒由連線著它的電話線拉扯著,墜下時在空中蹦了蹦。白倉望落回地面,伸手抓住了話筒。
聽筒裡傳來熟悉的少年的聲音,白倉望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織田哥哥,我能和你一起生活嗎?”
和織田作之助一起生活的日子是在不久之後到來的,雖然是未成年人,但織田作之助有認識的成年人在,一些不方便他出面的,都可以讓其他人來幫忙。
中年男人終究還是沒能挽回決心離開的白倉望的心,他無法理解自己已經幫助了這個孩子這麼多,為什麼這個孩子卻願意選擇別人,也不願意和他生活在一起。
即使他用語言、用威脅試圖讓這個孩子懼怕自己,服從自己,也不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一個同樣是白倉夫婦幫助過的作家,甚至還是一個未成年,成為了比他更好的替代品。
織田作之助帶來的那位成年人很有手段,將他的一切心思剖析得明明白白,看起來幫助他人的他,也確實只是一個扒著一個不幸的家庭吸血的水蛭。他被扒光,幾乎體無完膚,在一切心思暴露在世人眼前之前,他被迫放手了。
他盯著的“監護人”身份,以及那幾乎可以說是任由他處置的即將到來的財產都離他遠去,他的一切算盤都落空了,但無人在意。
那三人一起遠去,逆著光的一片白中,僅能看清三個背影。小孩子被少年牽著手,他們跟在一個成年的黑髮男人的身後。
“那麼——在作之助成年之前,就由我來暫時掛名做你的監護人吧,小望。”
“小望身體不好,也辛苦醫生多多關照。”
“沒有關係,我很喜歡漂亮的孩子哦。”
那語帶笑意的聲音越來越遠,男人僅能聽見隻言片語。
白倉望的新生活也從此開始了。
有了前一個收養者的前車之鑑,白倉望這次謹慎了許多,他沒有再在收養者以及臨時監護人面前表現出這已經被他自己察覺到的超出正常孩子的一面,只有在私人時間,確認周圍完全安全時才去探索自己的這份實力。直到三年多的時間過後,20歲的織田作之助正式收養了他,他們兩人住進了白倉宅,這一年,白倉望9歲。
相處的三年來,他對織田作之助的信賴加深了。
在監護人無法關注到的安全時間以及安全的房間裡,他以vesper的代號運用起這份在身上甦醒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