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冰冷的、難以靠近的。他的長相具有東方人的柔和,但線條明朗的下頜線,深邃的眼窩和高高的鼻樑都讓人輕易知道他同時具有西方白種人的血統。這是一個混血人,長相很有特點,如果是見過的人,諸伏景光認為自己不會忘記他的長相。
也就是說,他並沒有見過這個男人。是這個男人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他作為蘇格蘭的身份,知道他的長相,才會在他遮掩面貌的情況下仍然認出他。
“跟誰打招呼?”
遮掩著面貌的諸伏景光壓低了聲音,他觀察著眼前的霜灰色長髮的青年,藏在口袋裡的手觸碰到了手機,手指不動聲色地在手機上觸碰著。
看見諸伏景光陌生的態度,面前的青年卻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那雙血紅的眸微微眯起,青年的語氣中帶了些許遺憾。
“哦?……看來,你還不是我認識的那位蘇格蘭先生。”
他食指勾了勾,讓地上的那隻機械鳥飛到了他的指尖,小鳥翅膀閃動著,身上的齒輪也隨之轉動。被黑暗包裹的沒有光照的陰影處,霜灰色的發也變得晦暗,那雙紅眸注視著機械鳥眼睛處的綠寶石,像是得到了什麼訊號,那隻機械鳥的眼睛突然看向諸伏景光,振翅向他飛來。
諸伏景光連忙側身避讓,為了躲避飛鳥,他不由得把手從口袋裡抽了出來。但就在一眨眼間,那隻機械鳥已經不見了蹤影。
“真警惕,有警惕心是一件好事。”青年用稱得上是讚許的語氣感嘆著。
“……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確定再也找不到那隻小鳥後,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眼前的青年身上。
警惕的目光帶著些許敵意,諸伏景光從這位突然出現的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話的謎語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險。對方沒有攻擊,諸伏景光也沒有輕舉妄動,兩人在廢舊的居民樓中對持著。但在他警惕的時候,那個青年卻沒有再接著做什麼稱得上是危險的舉動。
他只是嘴角噙著笑意,用那雙看不出在醞釀著什麼深意的紅眸望著他。但僅僅是這樣,就已經讓諸伏景光渾身發寒——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呢?
像是被蛇盯上,那條蛇正在不遠的地方,穩操勝券地,嘶嘶地吐著蛇信。
“該如何稱呼你呢?另一位蘇格蘭先生。”青年低沉優雅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先自我介紹吧,我是修。正如剛才所說,我是來打招呼的。不過,我要打招呼的物件不是你,至少不是現在的你。”
不是現在的他?什麼意思?
諸伏景光蹙著眉,他正在分析自稱為“修”的青年所說的話。
青年輕輕笑著:“既然你還不是他,就先給你一個忠告吧。蘇格蘭先生,我的老朋友是一顆能佔據他人身體的腦花,如果你不想被他奪取身體,被知道一些小秘密,請及時關注手機提醒……當然,是私人的那一臺手機。”
諸伏景光把手重新放回口袋中,觸碰到的手機觸感冰涼。
正在後臺執行的錄音程式,已經錄製了幾分鐘。
“……所以,你是來找我的。但是不是現在的我。”諸伏景光冷聲說著,“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你現在也該明白你找錯人了,請離開吧。”
意外的是,青年竟然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只剩他一個人站在寂靜的居民樓中。從窗邊俯瞰著消失在轉角處的霜灰色長髮青年的身影,諸伏景光確認他不會再返回後,跳動的心跳才緩緩平靜下來。
今天他確實是帶著任務出門的,但不是狙擊殺人的任務,而是監視任務。不遠處的酒店即將住著組織今天的交易物件,他的任務是確認那位交易物件在交易之前,不會離開房間。這個任務或許被他人知道了,他才會被那個古怪的青年找上門。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