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已經沒入了人的半個身子,沐寂北忍不住渾身發抖,冬日的海水帶著特有的寒涼,讓人難以喘息。
白竹拉著沐寂北直接跳進了海里,兩人便開始向前遊著。
碩大的船隻不一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船上的人也都紛紛化作一個小黑點漸漸消失在海面,只剩下許多浮木零零散散的飄散著,白竹抓住一根浮木,讓沐寂北抱住,自己則在沐寂北身後同樣抱住浮木。
“千萬別鬆手。”白竹囑咐道,聲音卻被滔天的海浪所吞噬。
沐寂北點點頭,臉上滿是海水,唯有目光堅毅,她必須要活著,她要活著回去找殷玖夜,她不能扔下他一個人。
白竹的水性本是極好的,只是似乎上天要堵死所有的活路,剛剛那一隻火爐讓他的腿受傷頗重,一遇到鹹澀的海水,讓他疼的幾乎青筋暴起。
兩人抱著浮木,根本沒法遊走,在這個巨大的漩渦中只能隨波逐流,根本逃不掉。
就在這時,一道十幾米高的巨浪,迎頭拍下。
白竹心頭一涼,難道今天真是要死在這了麼?
當即撇開浮木,雙手樓主沐寂北的腰身,僅靠著兩隻腿在海里遊蕩著,瞬間拉著沐寂北潛入海底。
白竹自小在海島上長大,水性極好,可是沐寂北卻不同,本就是內陸上長大,又是女子,能夠熟識水性已經很難得了,可是若是說像他一樣,根本不可能。
縱然白竹早有準備,可是當大浪雷霆般的打下來,沐寂北一瞬間覺得自己的眼睛裡,嘴裡,鼻子裡,甚至是耳朵裡都充溢著海水,飽受著水的衝擊和壓迫,一瞬間,腦袋嗡嗡作響,就連神智都模糊了。
那種衝擊讓她周身無力,也根本沒有力氣繼續抱緊那浮木,在大自然面前,再厲害的人也會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
腰間的一雙大手始終緊緊的扣著她,在她在海水中翻滾的時候,也跟著一起翻滾,始終不曾鬆開。
她知道,那是白竹。
在這一刻,她想告訴白竹,她不再怪他將她帶走,她想,他一定也有著他不得已的苦衷。
這天下,沒有幾個人在自己明明有活路的情況下會陪著你一起等死。
厚重的海水幾乎奪走了她的呼吸,胸腔發脹幾乎難以繼續支撐,可是她知道,自己依舊處身於海水中,根本沒法喘息。
不想死,只能繼續忍耐,即便她也不知道她還能忍多久。
寶寶,你一定要乖啊,千萬不要有事,沐寂北有些憂心。
白竹睜著眼睛在海下尋找著方向,可是白色的浪一個接著一個,將海水攪渾,讓他難以辯駁方向。
撕裂般的痛苦席捲著沐寂北,因為忍受不住,她已經喝了不少的海水。
感受到身前的女子的生命力似乎在漸漸減弱,白竹焦急萬分,加快了速度努力向外游去,用身體幫著沐寂北擋去了大量的巨浪。
那些浪打在身上,幾乎要把他打蒙,他也不知道自己就近是憑藉著什麼樣的毅力才能緊緊抓著她不曾放手。
看著支撐的越發吃力的女子,白竹心頭道,北北,一定要撐住,殷玖夜還在等你,你一定不會拋棄他一個人離開的。
還有,我一直都不曾告訴你,從我出現在西羅國境內,我的目的便一直是你。
只是,最初的我不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可是後來,我知道了,卻又捨不得將你帶走,一拖再拖,直到今天這種境地。
沐寂北只覺得胸腔漲的不行,對於沒有學習過潛水的她來說,這真的已經是極限了。
殷玖夜,難道我真的要先你一步走了,你一個人我可怎麼放心呢。
不過現在也好,我的父母便是你的父母,你會代替我孝敬他們,他們也會替我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