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披袈裟的中年和尚,始終站在太后的身旁,容顏還算俊美,鷹鉤鼻,眼神並不清明,若不是光著頭帶著佛珠,沉默寡言,無悲無喜,別人一定不會認為那是一個和尚。
不過眾人一聽太后的稱呼,了悟大師,便知這人是誰,了悟是一個遊方和尚,據說及早頓悟,曾被很多佛寺挽留留下做主持,可是這人卻總是喜歡雲遊四方,不肯駐留。
在西羅,佛教和道教並行,信仰較為自由,但是這太后對於佛教卻是極為推崇,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太后聽聞這了悟造詣極高之後,便幾次三番親自出山,請求了悟在身旁指點迷津,了悟為其誠心所感,這才願意留在太后身邊。
太后一向不問世事,同眾人也少有往來,所以這件事卻是也轟動了一時,傳的沸沸揚揚,眾人只一見便也就知曉了這人是誰。
沐寂北掀了掀眼皮,掃了一眼那什麼了悟大師,心下冷哼,什麼得道大師,分明是一個妖僧!這太后推崇佛家,本就耗費國庫修建了不少的佛寺,更是為不知多少佛像重塑金身,勞民傷財,而今發生這種事情卻指望著一個妖僧來找出緣由,真是可笑之極!
那大師上前一步,一手滾動著手中的佛珠,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半響才開口:“回稟太后,這確實是天機示警,似乎有著不白之冤在無端控訴,而這位施主身上戾氣過重,樂器因為有靈性才會發生變故,生成干擾,從而導致音變。”
太后看向沐寂北的目光果然凌厲起來,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這個女子因為自己身上的戾氣卻在自己的壽宴上遭來一場國禍,實在是罪不可恕!
眾人見著太后的態度,似乎也明白了太后似乎對這個了悟大師的話言聽計從,個格外信任,相府一脈的人看向沐寂北的目光中有著極大的擔憂,趙鸞鏡更是揪起一顆心,緊張的很。
沐寂北卻只是低垂著頭,讓人瞧不見她的表情,宛若一個犯錯的孩子,可心中卻在思索著這琴到底是怎樣被動了手腳,這琴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發出亂音,若說什麼戾氣作祟,她可是不信,盧家精通樂理,必然是盧家搞鬼!
“可是前些時日,朕還聽過這沐五小姐的一曲琴音,怎麼短短几日卻成了戾氣過重?”皇帝的眼中帶著猶疑,不過心情卻也很是沉重,這件事到底是誰搞的鬼,還是說真的是天機示警!
“回稟陛下,這就要問問這位施主近些時日來可曾做過什麼壞人性命之事,是否遭遇了冤魂索命,惡鬼纏身。”那妖僧看向沐寂北的目光平靜無波,宛若此事就是事實一般。
“大師的意思是這世上真的有冤魂惡鬼?”皇帝開口詢問,心中卻不由的明朗了一些,至少這個和尚沒有把這次音變歸咎於自己身上,沒有說出另擇賢明之類的話,這也表示,自己似乎只需要一個替罪羊來揹負這個問題就可以了,只是,不知若是讓沐五小姐背了這個黑鍋,沐正德是否會有什麼不滿的情緒?
了悟開口道:“回稟陛下,佛家有轉世投胎之論,但若是枉死之人,心存不甘,怨氣太重,往往化成孤魂惡鬼,遊蕩世間,不入輪迴。”
皇帝聽後點點頭,猶豫了許久,卻還是對著沐寂北開口道:“沐寂北,朕且問你,這段時日你可否與人為惡,做出什麼天理難容之事?”
沐寂北心頭冷笑,天理難容這個詞都用上了,看來皇帝是打算利用自己背下這個罪名,給眾人一個交代了?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皇帝,怎麼會鬥得過安月恆?就算是沒有安月恆,這個皇帝怕是也無法將皇權集中在自己手中。
沐寂北微微抬頭,開口道:“回稟陛下,臣女未曾做過什麼天理不容之事,也未曾傷人性命?臣女一介弱小女子,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傷人性命,臣女所求不多,為的不過是在這亂世之中求得一席安穩之地罷了。”
太后忍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