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一張貼的極盡的臉，近的幾乎能看清臉上的毛孔。

是周烈。

可能是後半夜熱氣散去，實在太冷，不知什麼時候連人帶睡袋滾到了他這邊。

手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來，橫過他胸前，將他整個人摟在懷裡。

親暱的，就像是這個姿勢已經演練過無數次，就像是他們已經這麼睡了五年十年。

陳年愣著，感覺那點呼吸全部噴灑在他面部，溫熱的，均勻的，有點像一根羽毛擦過側臉，蹭的半張臉酥酥麻麻。

好像也不只是臉，心似乎也跟著酥麻。

好半晌，聽到外面傳來動靜，陳年才猛的回神，抬手推開周烈。

第 97 章

周烈連人帶睡袋被推的直接滾了一圈，撞在帳篷上。

鼻尖貼上一片布，有些涼，還有些滑。

他後知後覺的回神，拆開睡袋坐起來，摸了摸鼻子：「你推我了？」

剛剛睡得迷迷糊糊，他隱約感覺有誰推了他一下。

陳年整理衣服的手頓住，幾秒，面無表情道：「沒有，應該是你自己滾的。」

「是嗎？」

「是。」

那估計是他感覺錯了，周烈不再糾結這事，從睡袋裡出來，抹了一把臉，伸手拽身上被擰巴的有些皺的衣服。

餘光裡，卻見陳年耳廓隱約有點紅，尤其是耳朵尖。

「你冷嗎？耳朵怎麼都紅了？」周烈隨口一問。

陳年卻驀的一僵，幾秒，才抬手遮住耳廓，繃著臉吐出一句：「是有點。」

周烈聞言，扯衣服的手頓住：「要把外套借給你嗎？」

「不用。」陳年不僅拒絕的飛快，反應還十分激烈，語氣也極其冷淡。

周烈微微一怔。

陳年倏然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幾秒，又補充一句：「太陽出來就好了。」

周烈還要說什麼，帳篷外傳來趙帥的聲音：「烈子，陳年，你們起來了沒有！太陽要出來了！快點！」

這一聲成功轉移了周烈注意力，沒再說話，他拉開帳篷的簾：「喊什麼，出來了。」

陳年盯著那道背影看一眼，抬手蹭了兩下並不冷反而有點發熱的耳廓，斂了情緒，跟著鑽出去。

原來只是被強行扯來湊數，可等看到外面的情景，又覺得這一趟來的值。

遠處高山聳立，雲霧迷濛，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就這麼刺破周圍陰翳，灑向人間。

萬丈光芒，似熔金烈火，磅礴，壯觀，彷彿用盡全部語言也無法形容這一刻美景。

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

趙帥聶倩靜靜依偎著，十指在陽光下悄悄相扣。

周烈站在他前面兩步，周身被陽光籠罩，意外柔和。

他悄然走上前去，站在周烈身側。

周烈回過頭來，將他和光影全部收進眼底。

-

半小時後太陽完全出來，將清晨的冷驅散。

迎著暖烘烘的日光，他們動手收帳篷。

收比搭要快，前後不到一個小時，兩個帳篷全部收好。

四人下山。

上來的時候是爬上來的，下去的時候聶倩想坐纜車，趙帥男友力也展示過一波，沒有強行再來第二波，主要是昨天爬了一天，他這會兒還有點腿軟。

陳年周烈都行，最後就定了坐纜車下去。

坐纜車跟爬上來是完全不同的感覺，爬上來的時候不大能抽出空來欣賞周圍美景，看到的風景也有限，坐纜車卻能將整個山間美景盡收眼底。

四人坐在纜車裡朝窗外望去，霧氣蒸騰彷彿盡在手邊，叢林湖泊點綴其間，幾分朦朧，幾分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