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陳年站起身來。
周烈看著他去衣櫃拿了換洗衣服往浴室的方向走,終於忍不住出聲:「陳年。」
陳年淡淡看過來。
周烈手抓在佛珠上,在原地杵了半分鐘:「沒事,你好好洗,我回去了。
陳年:???
-
一串佛珠,連著盤了三天,都快磨禿嚕皮了,都沒能送出去。
很快,到了週日。
早八點兩人一塊下樓去圖書館,從早泡到晚,出來的時候街邊燈都亮起來。
陳年走出幾步,兜裡手機震起來。
他摸出掃了一眼,接通。
「小年,今晚公司有點事,你跟烈烈自己在外面解決。」自從上回出差回來,梁芝跟陳柏就一直忙碌,公司好像是準備推什麼新品。
「好,我知道了。」
應了聲,陳年結束通話電話,看向周烈:「今晚在外面吃,你想吃什麼?」
「都行。」說著,周烈上了車,戴上頭盔。
陳年透過擋風鏡目光落在他面上,幾秒,又轉向摩托車後座:「去吃上回那家面吧。」
周烈愣了一下,才想起陳年說的是上回他把人從附中帶出來去的那家牛肉麵館。
「好。」
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兩人在店門口停了車,進去。
點的還跟上回一樣,兩碗牛肉麵外加一碟鹹菜。
不過過了兩分鐘服務員又拿過兩瓶啤酒來:「今天店主兒子生日,免費送兩瓶啤酒。」
等面的空檔周烈順手就磕桌上開了,等啤酒沫溢位來,他才想到什麼,看向陳年:「要幫你的也一塊兒開了嗎?」
「不用。」
話音剛落,陳年就自己開了,動作十分乾脆利落。
面很快上來。
一碗麵吃完,沒想到酒也就這麼跟著下了肚。
沒喝盡興,周烈招手喊服務員過來:「再加兩瓶。」
話音剛落,對面補充:「四瓶。」
周烈頓了下,才點頭:「那就四瓶。」
服務員很快拿過來,兩人如法炮製,又各開一瓶。
陳年喝了兩口,很快看向窗外。
這片的路燈還是一樣昏黃,總是讓他想起那天周烈從附中把他帶走載著他在夜裡的路上穿行,最後又停在這家店外。
大概是熟悉的地方總是容易觸景生情,又或許是喝了酒,好半天,陳年突然開口:「你那天為什麼會相信我?」
沒頭沒尾的一句,但周烈聽明白了。
他腳踩在木桌的橫欄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輕輕刮著酒瓶,抬眸看向陳年的側臉,半晌,低低開口:「沒什麼為什麼,就相信。」
陳年聞言,回過頭看周烈一眼,眼底閃爍幾秒,仰頭又喝下幾口酒:「其實後來,我見過寧溪。」
幾乎是在一瞬間一些不大好的記憶湧入腦海,周烈下意識蹙了眉,手指頓住:「她又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她只是來跟我道歉,然後還告訴我……」陳年頓了幾秒,望進周烈眼底:「那件事跟你沒關係。」
周烈對上他的視線,聲音不知什麼時候發了啞:「所以,你全都知道了。」
這一刻,忽然很多東西在腦海里倏然清晰開來。
周烈想到了陳年突如其來的回家,想到了回家後那雙看向他時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平靜的眼睛。
難怪。
「對,我還知道了澄清那件事是你做的,老張來找我也是你做的。」陳年眼底映著頭頂淺淺的光:「還有樹葉上的那句話,我也看到了。」
那話寫的酸,周烈這輩子也沒跟人寫過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