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伸出手抓住周烈手臂,蹙了眉:「你在幹什麼?」
「我在幹什麼,我在幹什麼……」周烈低喃,幾秒後忽然笑起來:「你他媽問我在幹什麼……」
「陳年!」某個瞬間,周烈一把將那束玫瑰用力甩在陳年身上,眼睛赤紅一片:「你他媽在幹什麼!」
粉色的玫瑰盪在陳年的風衣上,又陡然下墜,散落一地,七零八落。
陳年垂眸,心口莫名發悶。
他開口,想要說點什麼:「我——」
話沒說完,周烈忽然上前一步,踩著玫瑰,揪著他衣領用力一扯。
霎時兩人之間距離只餘幾厘米。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近,近到呼吸糾纏,近到好像一偏頭就能親到。
話啞在喉嚨口,人也一併僵在原地。
下一秒,周烈傾身,嘴唇落在陳年唇邊。
恰是剛剛蹭的發痛的位置。
嘴唇溫熱,將痛意再度激起。
讓人頭皮微微發麻。
陳年下意識要後撤。
周烈倏然抬起手臂,伸手扣住他的後腦,赤紅的眼睛垂下來,一瞬不瞬的盯住他。
然後張嘴,發狠似的用力咬住了那處。
一股痛意鑽上來。
陳年終於回神,抬手用力推開周烈:「你發什麼瘋!」
一股夜風吹來,周烈舔舔唇,嘗到一嘴血腥味。
他笑起來,笑的眼底悲涼一片,一步步後撤,嗓音啞的不成樣子:「瘋了,我是瘋了……」
陳年忽覺無措:「周烈。」
周烈轉過身,走的頭也不回,三兩步走至車邊,踩了油門,轉瞬消失在路口。
眼前只餘下昏黃的路燈和空蕩蕩的夜風,還有地面散落的玫瑰,被踩的花瓣掉落,化成泥。
陳年站在原地,渾身一寸寸冷下去,只有唇邊是熱的,熱的發痛。
半晌,他轉過身,回家。
進了房間,直奔浴室。
鏡子前,他看過去。
裡面的人臉色冷白一片,髮絲微微凌亂,唇邊那處赫然兩排牙印,滲著血絲。
陳年不敢驚動梁芝,輕手輕腳下樓拿醫藥箱。
簡單處理,又貼上創可貼。
從浴室出來,坐在桌邊,心底一片雜亂。
從來就沒這麼亂過,思緒像一團毛線,這根扯著那根,那根連著另一根,怎麼都理不清。
他抬眸,桌角還放著本來打算今晚送出去的球鞋。
心口沒由來的蔓延出一股情緒,似壓抑,又似隱隱痛意。
陳年仰起頭,腦袋抵在椅背上,眼皮闔上,隱約察覺有什麼東西在失控。
第 92 章
一夜過去,才算冷靜了那麼點兒。
早六點,陳年下樓吃早飯。
梁芝剛把菜放桌上,一抬頭,就看到他唇邊的創可貼,愣了下,皺了眉:「嘴邊怎麼了?」
這話像是提了個醒,一下子把人拉回到昨晚,剎那間,嘴唇貼上面板的觸感和被咬時的痛感再度浮現。
陳年對上樑芝的視線,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話,好半天,才別開視線,胡亂扯了個理由:「沒事,不小心磕了一下。」
「什麼時候?昨天晚飯還沒?」
「昨天晚上學習的時候,撿筆不小心磕桌上了。」
在書桌前坐了十六年,小時候都沒磕著過,十六歲了,反倒磕了。
梁芝納悶的看了他一眼:「以後小心點。」
「嗯。」
陳年應完,稍鬆一口氣,端起手邊牛奶,還未送到唇邊,下一秒卻聽梁芝又問:「對了,烈烈呢?怎麼沒見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