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見陳年一人。
而陳年也站在那裡,看向他。
從見第一面就斗的你死我活的人,此刻為了同一件事站到了一起,並肩作戰。
而此時所有的殊榮,屬於他們共同所有。
這種感覺無法形容。
好像,這個年少輕狂誰都看不上的年紀,就眼前這人,勉強算是配得起同自己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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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歡呼沒有持續很久,其他專案的比賽很快開始。
陳年在綠茵上來回走,緩解後腿肚的酸。
周烈抻了抻手臂,準備接下來鉛球。
鉛球先開始。
周烈沒扔過這玩意兒,憑著一身蠻力和照貓畫虎學來的技巧,拿了個第三。
隨後不久,陳年的一千五開始。
一千五,將近四圈,速度和耐力缺一不可。
從比賽開始,一班所有人就懸著一顆心臟,怕陳年受不住這接二連三比賽。
簡直把肺活量開發到了最大,一聲接一聲的加油沒聽過。
還有人跟跑了兩圈,又被勒令停止。
而跑道上的陳年,只盯著站在終點處的那一抹身影。
那道身影抱著手臂,下巴微抬,像是等著他出這場醜。
可惜,自打認識,他就沒如過他的意。
這回,也不可能。
片刻後,陳年彎道超車,越過前面兩人,衝過終點線。
停下的那一瞬,天旋地轉,陳年喘著氣,瞥向邊上那人:「不管第一棒還是第四棒,這一千五都是我的冠軍,用不著你多此一舉。」
第 24 章
周烈的三千在第二天,十點左右檢錄的,檢錄完後戴了號碼牌在自己的位置做拉伸。
三千常人不敢報,這玩意兒不僅考驗衝勁兒,還考驗耐力,跑中間表情扭曲容易喪失優先擇偶權是一回事,要真走都走不下來才是丟人丟到家。
這會兒場上幾乎一半的體育生,個別幾個拉來湊數的。
總之還沒跑,場上氣氛就已經一片焦灼。
半刻後,隨著訊號槍響,像是在所有人心底炸開一團火花。
圍在跑道邊上的加油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來。
將近有八圈,周烈沒跑太快,湊在中間,跟著大隊伍往前跑。
三圈後,各班的距離已經逐漸拉開。
周烈排第四,跟第一落了大半圈,前面三都是體隊的,這會兒你追我趕,咬的挺緊。
後面墜了一溜半死不活的。
到第五圈,頭頂的太陽把跑道烤的一片火辣,曬的人頭腦發懵,腳底都一片火熱,這個時候頭一和倒一已經拉開一圈多快兩圈的距離。
周烈依舊排第四。
出了一腦門汗,順著臉頰兩側往下淌。
耳邊一班的加油聲沒停過,卻也算不上多亢奮,有些啞了,像是累了,又像是覺得周烈這回不可能再有那麼好的運氣,士氣莫名有些低迷。
周烈充耳不聞,只盯著人群中那一道身影。
每跑過一圈,都會從令人頭暈目眩的陽光下掃過那張臉。
依舊是漠然,雙手抱臂,嘴唇抿的比平時緊。
周烈眨了下眼睛,汗水殺進眼皮,澀的厲害。
他用力呼吸,吐出一口氣,開始加速。
第六圈,越過了第三。
第七圈,越過了第二。
剩最後一百米。
不知怎麼的,跑道旁一班低迷的聲音忽然高了起來,依舊是啞,但啞的聲嘶力竭,像是忘了嗓子疼,吊著嗓子也要把士氣喊出來。
震耳欲聾。
心跳也是,快的像是要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