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
範閒沉默不語,心想得虧還沒抄出紅樓第七十七回來,這晴雯可是沒有好下場的。其實在思思與四祺的問題上,他也挺犯難——按理講,思思應該早就收入房中才對,他與思思自幼一路長大,感情也較一般主僕要深厚些——只是要收思思,婉兒帶過來的大丫頭四祺也得收,這是婉兒堅持的事情!
每每念及此事,範閒便不免有些幸福地荒謬感十足的煩惱。
可是……他與思思或許還有些感情基礎,與四祺……娘咧,也就是當初夜探別院的時候,天天下迷香的交情,怎麼也很難想像和那丫頭在一張床上躺著去。
只是思思如今年紀也大了,再不做個決斷,將來只怕都不好嫁人。
看著林婉兒一臉迷糊模樣,範閒心疼地捏捏她的臉蛋兒,軟軟的手感極好。先不考慮這事兒,對她使了個眼色。婉兒會意,知道他們兄妹二人有些事情要講,於是起身離房。支開了在堂下服侍的下人們。
……
……
“知不知道我最欣賞你那一點?”範閒自己親手倒了杯茶給妹妹,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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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若若微微偏著頭,白玉般地手掌一翻,輕巧無比地將頭上的髮簪取了下來,松活了一下頭皮,輕輕搖了搖頭,黑瀑般的秀水一下子瀉到了肩頭的白衣上。
她伸手指進茶杯裡蘸了些茶水,放在自己地眉心上揉了揉,苦惱說道:“哥哥,我都快愁死了。你不要再取笑我。”
蘸茶揉眉心以清神寧心,這是範閒的習慣性小動作,如今若若也養成了這個習慣。只是範閒喜歡冰涼的殘茶,而若若喜歡溫熱微燙的新鮮茶水,兄妹二人的差別不大。
“不是打趣你。”範閒嘆口氣說道:“妹妹你實在是很鎮定,像今天靖王府裡兩家大人說著親事,我裝成若無其事已經很困難了。你是當事人,還能面不變,心不跳的。實在了得。”
若若性子清淡,但在涉及自己將來的事情之所以能夠保持平靜,卻是另一個原因,她望著兄長微微一笑說道:“哥哥不在家的時候有些慌,哥哥在家就不慌了,一切有哥哥。”
三聲哥哥像三座大山壓在範閒身上,讓這廝休想甩手不管,範閒愁眉苦臉說道:“陛下指婚,王爺樂意。父親高興,世子雖有些花名,卻也是京中最優秀的年輕人,這門親事想退還真不容易,妹妹這麼信我,還真是讓我有些壓力。”
若若緊抿著雙唇,道:“反正……我全聽哥哥的。”
範閒想了想後,很認真地說道:“你應該記得司理理這個人吧?”
範若若看著哥哥地神情,有些意外地點點頭:“那個想殺你的女人。”
範閒微笑道:“不錯,我總覺得她與這世間女子有些不一樣,不論她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確,但是至少她敢於想自己所想,做自己願做……這次離開北齊上京地那天,我曾經問過她,這是為什麼,司理理說,也許是因為她自幼家破人亡,不得已逃亡天下,顛沛流離,所以比一般的世間女子要多走了些路,多經歷了些事。”
範若若微微頜首,輕聲說道:“哥哥曾經說過,行萬里路,讀萬卷書,這都是對人生極有益處的事情。”
“不錯,這也是為什麼我願意出使北齊。只是讀書何時都能讀。”範閒看著妹妹一片溫純的眸子,溫和說道:“但是在這世間走走,看看不一樣的風景人生,卻是極難得地事情。尤其是對於你們這些京都的官府小姐來說。”
範若若微微自嘲笑道:“除了小時候在澹州住了一年,妹妹這一生,行的最遠地也不過是蒼山,像哥哥說的霧渡河,北齊人物,草甸風光,自然是沒福看了。”
“想看嗎?”
範若若略有遲疑,片刻後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