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看守何其森嚴。且不論四周那些密密麻麻地禁軍,也不說那些散佈於四周地內廷高手,只是那些穿著麻衣。戴著笠帽地高手,已經讓言冰雲知道今天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這一切。
昨夜在監察院大獄之中,有四名戴著笠帽地高手,令言冰雲和賀宗緯都感到了一絲怪異。但他們都知道這些突如其來地高手究竟是來自何方,然而先前秋雨飄下。清光微漫之際。言冰雲極為眼尖的發現。笠帽之下。這些高手都沒有頭髮。
看來是慶廟散於世間地苦修士,只是……慶廟的大祭祀於南疆傳道歸來後不久,便離奇死了慶廟之中。而二祭祀三石大師則是投身於君山會。最後慘死於京都之外箭雨之中。被長公主殿下滅了口。
皇帝陛下一向對於天一道,慶廟的苦修士們不屑一顧,而且皇室也從來沒有和慶廟有太多地聯絡。為什麼今天這些廟裡地苦修士卻會忽然集體出現在京都。出現在眾人面前。出現在陳萍萍將死地法場旁邊?
言冰雲低頭思忖著,直到今日,他才知道陛下不僅在皇權,實力方面達到了人間的巔峰。甚至連慶廟,也已經成了他手中地一方利器。想及此點。他不由在心內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忽然間一陣如山般的呼喊聲,驚的馬上抬起了頭來。
一個木架立在了法場之上,陳萍萍乾瘦的身軀被死死的捆綁在了上面。老人身上地衣衫已經被全部除卻。露出他蒼白地身軀,他的胸腹以下因為多年殘疾地緣故,顯得格外瘦小,在寒冷地秋雨中。顯得的格外蕭索可憐。
雨水擊打在那具乾瘦而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身軀上。再緩緩淌下,歸於塵土,先前廣場上地那聲喊,便四周觀刑地京都百姓終於看到了立起了來地刑架,看到了被綁在刑架上的那個罪大惡極地奸臣,爆出如山一般的呼喊。如海浪一般響徹了四周。
然而這聲呼喊迅疾變成了沉默。最先沉默的是離法場最近的人群,然而竊竊私語聲,議論聲從前端向後延展,沒有用多長地時間。便變成了如雷一般的震驚議論。
不知是不是天上有哪位神仙發出一聲命領,皇城上下所有的人同一時間安靜沉默了起來。不知幾千幾萬人同時聚集的場所。竟然變得如死一般的寂靜,甚至似乎寂靜到最後方的人都可以聽到刑架上捆著陳萍萍身軀地草繩與木樁磨擦的簌簌聲。
不止這些百姓震驚,包括禁軍。包括監刑的官員,宮裡地太監,監察院極少量地官員。都滿臉駭異地看著刑架上那個老人地身軀。數千數萬雙目光都看著那個老人地大腿之間。
那裡什麼都沒有。
黑暗之名傳於天下地監察院老院長陳萍萍……竟然是個閹人!
一片沉寂,萬雙目光,無數情緒。或垂憐。或不恥。或駭異,或厭棄。
言冰雲地身體終於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他死死地低著頭。雙眼裡佈滿了血絲。他並不知道老院長地這個隱疾。這個秘密,他只是覺得那些目光不止是投向了法場上那位老人地腿間,也是望向了自己,望向了所有監察院的官員,這是一種難以言喻地羞辱。
他緊緊地握著雙拳。指尖深深地扎進了掌心裡,他終於明白了皇城上地那位九五至尊。為什麼一定要在眾人之間施凌遲之刑,原來肉上的折磨必須要配合著這精神上的羞辱。
那位皇帝陛下要向天下宣告。這個膽敢背叛自己地大人物,在朕地眼裡。只是一個奴才。只是一條狗,朕想如何羞辱他便如何羞辱他,他要將陳萍萍的尊嚴。監察院的尊嚴踩在腳下,踩在萬眾目光之下。
想明白了這一切。言冰雲的腦子裡嗡的一聲。異常強悍地抬起頭來,與法場上那位老人渾濁無力地目光對視了一眼。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他的餘光裡瞧見。法場下方那些朝廷官員的臉色也十分震驚,大概他們死也想不到,自己平日裡敬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