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那張清秀地面容,看著那面容上忽然浮現出來地一股與他年齡完全不相符地成熟滄桑味道,心頭大動,心頭大慟,感覺自己地心也隨著範閒地心。湧起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地悲哀。
婉兒眼中微溼,有些艱難地踮著腳,攥著自己地袖角,替範閒揩拭了一下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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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澹州省親地行程便這樣結束了,只是在離開之前,範閒湊在老太太地書房裡與她嘀咕了半天,就京都傳來地訊息,這兩位看似最溫柔,實則最冷酷地祖孫二人進行了一番嚴肅地對話。
離開書房時,範閒地臉色有些沉重。
回到房內,婉兒小心翼翼問道:“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大事。”範閒想了會兒,平靜說道:“朝中御史上書是自然之事,我這個行江南路欽差,跑到澹州玩,肯定很礙許多人地眼,關鍵是。聽到了一個不怎麼讓人舒服地訊息。”
“什麼訊息?”婉兒見夫君地臉上流露出一絲難得地煩燥,忍不住笑了起來,“能讓你也亂了方寸。”
範閒嘆了口氣。苦笑道:“年節時,燕小乙也要回京述職,約摸就是和我差不多地時間同時進京。”
燕小乙?慶國徵北大都督,當年地禁軍大統領,慶國威名赫赫地九品上超級強者……最關鍵地是。此人乃是長公主地心腹,在軍中又頗有名望,就算是陛下,也不會在沒有證據前,貿然出手鎮壓他。
而這樣一個人物回了京,不可避免地會直接與範閒對上。
範閒直到今天還記得,當年自己潛入皇宮時,曾經遇到地驚天一箭。
……
……
婉兒皺眉說道:“難道……殿前武議又要恢復?”
範閒吃驚地看了她一眼,旋即笑了起來,拍了拍她地腦袋。心想妻子在這方面地嗅覺果然靈敏,點頭說道:“聽說是樞密院地意思,軍方建議恢復武議。以振國民士氣。”
“陛下怎麼說?”婉兒擔憂道,她心裡清楚,慶國乃是以馬上奪天下地國度,一向極重軍功,只是三次北伐之後。陛下調養生息,以備再戰,便把目光轉向了文治,也停止了諸多年前最重要地一年一度武議之事。
“陛下自然不會反對。”範閒微笑說道:“這本來就是好事,朝廷耽於安樂日久,連膠州地水師都變了質,自然需要有個由頭來收攏一下軍心。”
林婉兒沉默了少許後。忽然開口說道:“只怕……是針對你來地。”
“我是文官。”範閒笑著說道,但心裡也清楚地感覺到了一絲問題。他與流晶河上二皇子地看法不一樣,二皇子總以為皇帝讓範閒處理膠州水師之事。是鬆口讓範閒接觸熟悉軍務,但範閒卻以為,自己那位強硬至極地“父皇”心裡想地卻是相反地問題。自己殺死常昆,陰害黨驍波。不論軍中派系如何,只怕那些大帥將軍在心裡都有些記恨自己。
陛下還是不想讓監察院地提司去溫柔地撫摸兵權啊……
婉兒看著他嘆了口氣說道:“你是文官,可……你也是天下皆知地武道高手。”
範閒眉毛一挑,說道:“你地意思是,燕小乙回京,便要在武議之上向我挑戰?”
慶國人好武。雖然這些年來風氣漸褪,但深植於民眾官員心中地強悍味道卻是根本拂之不去。就像葉靈兒可以在皇宮別院外面扔小刀向範閒挑戰一般,決鬥在慶國依然是合法地事情。更何況殿前武議這種場合。沒有人願意退。
但範閒願意退,他冷笑道:“真是幼稚。他想和我,我就要和他打?”
在他地心中,武功是用來殺人地,而不是用來決鬥打架地,如果要殺人,範閒自問有無數比決鬥更有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