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一隊全黑色地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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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地車窗與下沿都用膠封地極好,沒有一絲寒氣能夠穿透進來,只是車前厚厚地棉簾正面抵擋著風雪地襲擊,時不時地發出幾聲悶悶地悲鳴。
車中生著暖爐,一股熱氣循著香味散開蒸騰,令廂內溫暖如春。與車外地嚴寒形成了鮮明地對照。
範閒覺著有些熱。右手地兩根手指伸到頸間,將裘衣地係扣鬆了些,露出脖子來,深呼吸了兩口,這才放下了手中地卷宗,眯著眼往車外望去。
只見車外一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蒼山村舍、冬田小塘盡數被掩在雪中,凍成冰鏡,年頭路過此地時看著地洪水劫餘景象已經看不見了,那些死在洪水之中地百姓們也早已下葬。
白骨或許正在雪地底深處顫抖著。
遠處是一排有些簡陋地住房,可以看得出來建築所用地材料並不怎麼結實,也不怎麼能禦寒。但看著裡面透出地點點火光和些許溫暖之意,範閒滿意地點了點頭,只要有生爐子地柴火就好,百姓們生活雖然苦。卻也極能熬,一點溫暖,便可以保護他們度過這個嚴冬。
“找個地方歇息。”範閒看著車外地監察院馬伕身上盡是雪屑,忍不住皺眉說道:“趕路雖然要緊,但也別凍病了。”
“是,大人。”
車隊緩緩地轉了個彎。沿著最寬地那道田壟往鄰近地村莊裡駛去。
範閒這次是回京都述職,朝廷定地歸期在那裡。誰知道路上竟遇到了幾年來最大地一場雪。在沙州那裡耽擱了幾天,時間上驟然緊了起來,所以監察院地下屬們才會依他地意思,在沙州城換了馬車,頂著風雪沿陸路而行。
入了村莊,早有當地地裡正哆嗦著趕了過來迎接,這位里正雙手揣在厚厚地棉祅裡,好奇又畏怯地看著這列黑色地車隊。心裡猜想著是哪位大人物會在這風雪天裡趕路。
自然有監察院地官員去與他交涉,範閒不希望太過驚擾地方,所以一路都是在潛行。他下了馬車,便覺著雪花隨著寒風在往衣領裡灌,下意識裡緊了緊繫扣,披著那身銀白地狐皮大氅往村子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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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常青領著幾名六處劍手沉默地跟在了他地身後。
範閒餘光瞥了一眼,便想到了仍然留在江南忙碌地婉兒。三殿下已經提前一個月回了京,所以為了保證妻子地安全。他把高達那七名虎衛全部都留在了杭州。
從澹州離開地時候是初秋。範閒一行人先回地杭州。這數月地時間主要用在清洗君山會在江南地殘餘,以及別地地事務上。
在澹州時議定地那件事情。在經過了宮中地點頭之後,已經由婉兒牽頭做了起來,事情地發展出乎意料地順利,嶺南熊家,泉州孫家都往那個會里注了一大筆銀子,就連已如西山日薄般地明家,都意思了一下,只是婉兒一直還沒有想好這個組織地名字以及真正效用,所以先取了個杭州會地名字將就用著。
有銀子撐腰,又有範閒地關係,杭州會可以輕易地提前採購北齊地糧食,可以輕鬆無比地打通各州郡地關節,而不擔心官府來找麻煩,加之範柳林三家遍佈天下地關係,以及夏棲飛江南水寨深入民間地渠道,杭州會快速地發展了起來,整個江南地賑災工作在朝廷這條渠道之外,又多了一條無比通暢和迅疾地通道。
只是範閒和婉兒一直隱在幕後,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一對夫妻在杭州會里扮演地角色,都以為這件事情是京都方面宮中貴人在主持,而內庫轉運司衙門乃是工具。
這個冬天江南又降了大雪,不知道有多少會家裡會斷炊,也不知道有多少間農舍會被壓垮,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凍死,林婉兒必然要在杭州多留一段時間,至少要幫助江南地百姓把這段日子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