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水中,在屋簷下。在黯淡地天色裡,在寂廖的街巷裡疾行,然而出慶廟並沒有多久。範閒便感應到了後方那些十分明顯地氣息已經追了上來。
京都慶廟在外三里。平日裡都是極為清靜的地方,甚至上沒有什麼行人經過,四周也沒有什麼民宅可以利用。今天又是一場大雨天。街上更沒有紛紛躲雨的行人。這卻給範閒二人逃命地行動帶來了極大地不便。
範閒蒼白的臉上滿是雨水。他側頭看了身旁那個中年男子一眼,卻沒有看到對方的臉上有任何表情,範閒知道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那些狂熱地殉道者。也低估了在這片陸地上延綿千年地神道實力。
以往那些年。或許是被苦荷大師以及北齊天一道搶盡了風采。或許是慶廟地苦修士們都不怎麼顯眼,只喜歡在最荒僻地地方傳道。或許是慶廟地大祭祀二祭祀並沒有給人一種強大地感覺,所以範閒從來沒有將慶廟放在眼裡。
然而今天證明了,這是一個極其強大的敵人。範閒甚至開始懷疑。虎衛們習來對付九品強者的刀陣,是不是脫胎於慶廟這種奇妙的合擊之術。
當然。如果今日地範閒還是處於顛峰狀態下的範閒。他也不會變得如此狼狽。尤其是這種輕身逃離地本事。出身監察院的他以及身為天下第一刺客地影子,根本不會將那些追蹤而至的苦修士們放在眼裡。
若在平時,他或許會和影子就近隱匿了蹤跡,轉而對這些油鹽不進的苦修士們進行最陰森可怕的伏殺狙擊。
然而今天不行。因為那一千里的奔波心神裡的悲慟,連日來的困苦消耗。在正陽門城牆上和法場上所受的那幾記重傷。讓範閒的狀態已經跌至谷底。尤其是先前與十幾名苦修士的圓融之勢硬抗一記。更是讓他再無二戰之力。
他身旁地影子表情冷漠。看上去並無異樣,然而多年來的合作與親近。讓範閒很清楚地發現。影子身上地傷也很重。甚至比自己更重。
範閒知道這是為什麼。影子只受過一次傷,但那次傷是四顧劍刺出來地。
知道了陳萍萍的死訊,影子會有怎樣地反應,範閒能清楚地猜測到,他明明人在東夷城,卻和王啟年幾乎同時回到了京都,這名天下第一刺客回程地速度比王啟年更快。甚至有可能比範閒當日更-快。
這樣的奔波,影子的傷想必更加重了,範閒側頭看了影子一眼。卻沒有開口說什麼。
“前面分頭。”影子沙著聲音開了口,帶著一股很怪異的味道。看來這位刺客也很清楚。他們二人如今地情況都糟到不能再糟,必須分頭引開追兵。
範閒點了點頭。知道此時分開,過不久自然二人便會再見面。
便在那個街口,影子倏地一聲穿到了一個小巷子裡,說不定片刻之後。他就會變成一個正在簷下躲雨地悽苦商人吧。
然而他走之前冷漠說了一句話。讓範閒的心沉了一下,嘴裡開始發苦。
“你什麼時候動手殺他,喊我。”
就因為這句話對心神造成地衝擊。讓範閒比預定之中跑地更遠了一些。身後那些苦修士遠遠地綴了上來。但範閒卻沒有任何地擔心,他從一個小巷裡穿了過去。便來到了東川路口。便在澹泊書局的正堂裡進去。從後門出來時,已經變成了一個撐著雨傘地讀書人。
他來到了太學的門口,看見了百把傘。千把傘,以及傘下那些面容清爽陽光的太學生們。
第一百一十一章準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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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來太學是幾個月前地事情了。
那一日春雨飄搖,範閒來太學是為了見胡大學士。為的是京都府尹孫敬修的事情。那時他挾東面不世之功回京。真真是光彩榮耀到了極點,抵抗門下中書地壓力。折辱賀大學士的意志。瀟灑囂張,攀上了第二次人生地巔峰。一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