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並不驚訝,自從洞房之後,她便知道,每天範閒起床起得極早,不知道是去了哪裡,然後在自己醒過來之前,又會悄悄地回房。
她一直有些好奇,但住在範府的時候,也不方便做什麼。如今來到了蒼山之中,身旁再無長輩和那些煩人的老嬤嬤,林婉兒眼睛骨碌一轉,起床拿了件厚厚的披風系在身上,套上了軟軟的鞋子,像個小偷一樣鬼鬼祟祟地開門出去。
迎面一陣山間晨風,凍得她打了個哆嗦,她不敢多耽擱,偷偷一笑便去了行廊盡頭的另一間主房,敲了兩下門。睡眼惺鬆的範若若聽著她的聲音,趕緊起來開門,身上也只披了一件單衣,凍的夠嗆,搓著手苦臉說道:“嫂子,這麼早?”
林婉兒到了蒼山之後,一直被遮掩在微羞可愛性情下的些許小胡鬧終於展現了出來,她伸伸舌頭,抱著若若的腰,拉著她鑽進了暖和的被窩裡,十分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範若若不大習慣和別人睡在一張床上,所以感覺有些怪怪的,倒是這位小嫂子倒是親熱得很,將若若抱著,臉湊到她臉旁,輕聲問道:“知道不知道你哥每天天不亮的時候都會去做什麼?”
範若若的腰上感覺到嫂子的手冰涼的,心想這要是哥哥見著了不得心疼死,趕緊捉住她的手暖和著,沒好氣道:“你們是兩口子,怎麼跑來問我。”
林婉兒好笑說道:“你那哥哥成天神神秘秘的,不說這事吧,就說每天晚上,咱們倆人在房裡說話下棋的時候,他跑哪兒去了?你不好奇?”
聽嫂嫂這般一說,性情沉穩的若若也不免有些疑惑,每天哥哥早上是例行的練功時間,這個她是知道的,但是最近這些天晚上,哥哥也都會消失一段時間,還真不清楚他是幹什麼去了。
“早上哥哥要練功,晚上……還真不清楚,到時候找他問一問。”
林婉兒好奇道:“練功?練的什麼功?我們能不能去看看?”
“嫂子,你就這麼好奇。”
“當然啊。”林婉兒的眼晴亮了起來,像極了避暑莊裡的那泓湖水,“自家相公在做什麼,當娘子的,好奇一下也很正常。”
範若若這才知道,這位郡主嫂嫂,原來真沒有太多宮裡的習氣,某些方面感覺倒比自己還要胡鬧些,不由一笑說道:“這麼冷的天,如果是我成婚了,寧願在被窩裡睡大覺。你這時候跑出去,如果被哥哥看見了罵一頓,我可不幫嘴。”
林婉兒還真不知道範閒發脾氣是什麼模樣,但知道夫君的性情,苦了苦臉。忽然間,她轉而笑道:“如果成婚?如今深秋,看來我們家的小姑子開始春困了。”
不知道是被窩裡兩個人擠得太熱,還是羞的,範若若的臉也淡淡紅了,沒好氣道:“哪有你這樣的嫂子。”伸手便去撓林婉兒的癢,林婉兒哎喲一聲反手相襲,年輕的姑嫂二人在床上鬧來鬧去,青春少女氣息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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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若若終不是不及已婚婦人的手段,氣喘吁吁,無可奈何之下起了床,卻是將郡主嫂子包了一層又一層,確認山風吹不進姑娘家的脖頸,才放心地拉著她的手出了山莊,去找自己的兄長。
此時天色熹微,莊裡的人們還在準備晨間的事物,也沒有人注意到兩位主子竟然像小偷一樣地溜了出去。山腰裡的一大片都是范家的產業,所以並沒有旁的人前來打擾,兩位姑娘踏著秋露,小心翼翼地沿著林間小道往山邊走去。
“確認是這邊?”範若若皺眉道:“這山如此大,咱們別走迷路了。”
“放心吧。”林婉兒笑著說道:“我有直覺,相公在哪裡,我似乎都能感覺到。”
範若若沒奈何心想,也只有相信這個不可靠的直覺了,雖這般想著,但她卻注意著腳下的土地,發現確實有人踩過,這條小道如此清靜,想來